第967章 贵妃醉酒(1 / 2)

锦衣夜行 月关 10909 字 9个月前

草原夜色如墨,毡帐里烛火跳动。

夜风呼啸,如狼之嗥。

毡帐里却十分的静谧,有肉香、有酒香,还有女人香。

帷幄中影影绰绰的,一双男女纠缠在一起,男人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媚销魂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地交织成一篇动人的乐章。

女人一双丰腻柔软的玉臂紧紧地扣牢了男人的背,在他结实的背肌上抓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那张春意荡漾,如玉莹润的妩媚俏脸潮红一片,鬓发蓬乱中更增添了几分撩人的媚意,那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就是从她红艳艳的小嘴里发出来的。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已无法忍受男人的伐挞,可那堆玉耸雪的身子却像一根柔韧的藤,死死地缠住了身上的男人,一双修长丰腴的大腿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不让他离开片刻。

女的正值虎狼之年,男的却是此道高手,两个人这一番缠绵,直到那矮几上堆满烛泪,一条牛油红烛燃去大半,才算是云收雨歇。

女人侧卧在男人怀里,滑嫩的脊背和丰润的圆臀挤在他的怀里,合丝契缝,男人的大手在她堆玉双乳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滑腻、柔软到极致的美好触感,女人慵懒如小猫似的时而还轻吟两声,却只温驯地任由男人爱抚,丝毫不做反抗。

身后的男人突然啜住了女人的耳珠,吸得怀中女人一声娇吟,娇嗔地拱了一下屁股以示抗议,这才嘿嘿笑道:“豁阿,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才成。”

怀中的女人翻过身来,在他汗津津的胸口“啵”地亲了一口,甜腻腻地道:“大汗,人家连身子都给了你,怎么会不肯帮你,可是……自从瓦剌自立一国,失去可汗之后,‘大忽力革台’(即大聚会,那达慕大会的前身)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即便以前开‘大忽力革台’也是在七八月间。如今马上就要入冬,贸然召开‘大忽力革台’,没有个由头怎么成?咱们等到明年七八月间不好么?”

将这草原第一尤物拥在怀里的,赫然是化身脱脱不花的千门高手万松岭,万松岭听了豁阿夫人的话,故作沉痛地一叹,说道:“豁阿,我等得,我的心等不得啊,想想脱脱不花,堂堂皇者后裔,却沦落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到如今,也不过才拥有一支区区三百人的卫队,如此下去,壮志消磨,什么时候才能一统草原,恢复祖先的荣耀?”

豁阿夫人听得动容,不禁抱紧了他,动情地道:“我就知道,大汗志在天下,绝非池中之物!可是,召开一次‘大忽力革台’,固然与提高大汗的声望有所帮助,却并不能增加大汗的实际力量啊。”

万松岭心想:“欲成大事,必得借助这个女人的力量,可要是一点也不透露,她就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心念电闪,万松岭便巧舌如簧地道:“豁阿,我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一旦败露,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一个人叫我信得过,那也只有你!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是……”

※※※

残阳如血,烧红了半边天,云彩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深秋的黄昏,有一种厚重的美丽。

山间搭起了几座帐篷,溪水边几处篝火,侍卫们割生炙熟,幕天席地举行野餐。吃的东西当然不能只有猎来的野兔,他们来时已经带了些面食和酒水,除了野兔,在进入山谷后,他们还打了一只狍子,一只山雉,扎营的时候又意外地逮到一只穿山甲。

这些食物或烹或炙,煮的就蘸食盐、葱末儿吃,炙的就在烧烤过程中洒上各种佐料,大部分肉食是用烧烤的,架在篝火上面,滋滋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上,浓郁的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国公,肉都烤好啦!”

辛雷眼见食物烤好,馋涎欲滴,可夏浔未到,不好动手,便火烧屁股般去找夏浔,夏浔来到篝火旁游目四顾,不见小樱,便道:“小樱姑娘呢,去找她过来一块用餐。”

辛雷答应一声,对费贺炜粗声大气地道:“没听见国公吩咐么,去,找小樱姑娘来用餐。”

费贺炜答应一声,扭头对一个侍卫骂道:“没点眼力见儿的,快去找小樱姑娘来用餐。”

那侍卫答应一声,却不动地方,四下一张望,众侍卫“轰”地一下,仿佛躲瘟疫一般,躲得他好远。

夏浔眉头一皱,对辛雷道:“我叫你去找人,推三阻四的干什么,快去!”

费贺炜幸灾乐祸地看着辛雷,其他侍卫都有些忍笑的模样,夏浔看在眼里,开始意识到不对了,仔细想想,似乎打从扎营开始,就没看到过她了。

夏浔问道:“小樱姑娘在哪?”

辛雷赶紧道:“在她自己帐篷里,我们先给小樱姑娘搭的帐篷,喏,就在那儿!”

辛雷拿手一指,夏浔扭头看去,就见一顶帐篷的蓬尖儿从缓坡后面冒出来,这里地形中间有一道土脊,因为小樱是女人,侍卫们倒也知道避嫌,特意把她的帐篷单独立在山脊另一侧,相距着有十余丈远。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可以伤人的大型动物,山坳之中也不虞有人,所以安全方面并不用担心。

夏浔看看辛雷和费贺炜,狐疑地道:“搞什么鬼?我去看看!”

夏浔走出几步,忽又返回,取了一条又肥又香的狍子腿,又提了一袋酒,对辛雷他们道:“成了,你们先吃吧!”

夏浔刚一转身,众侍卫便向篝火前来了一个恶狗抢食……

山脊那边,帐篷里边黑咕隆咚的,小樱独自坐在帐篷里,双手抱膝,静静的仿佛一尊雕像。

“小樱!小樱?”

夏浔唤着,走进帐来,小樱赶紧拾起衣袖擦擦泪水,夏浔猫着腰往帐篷里一走,脑袋“砰”地一下撞在帐口横木上,撞得他七昏八素,不禁恼火道:“这些废物,搭的什么帐篷!”

少女不识愁滋味儿,小樱方才还满腹凄苦,听见他这窘态,不禁“噗哧”一笑,夏浔听见声音,便猫了腰,揉着脑门往里走,一边说道:“吃东西了,你还坐在这干什么?”

小樱马上又不吱声了,夏浔稍稍适应了帐篷里边的光线,他眯着眼睛瞅瞅,看见小樱坐在那儿,便摸到她旁边坐下来。

“吃东西了。”

小樱不吱声。

夏浔叹气:“灯笼呢,我替你点上。”

小樱赌气道:“不要!”

夏浔奇道:“你既不吃东西,也不点灯,你要干什么?”

小樱沉默一会儿,抽抽噎噎起来:“我……我没脸见人了……”

夏浔听了不觉有些尴尬:“呃……你是因为傍晚那件事么?”

小樱抽泣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不知怎地就说出那番话来,我现在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出来,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夏浔尴尬无语。

小樱继续哭:“你都不肯安慰我一下,我还是死了算了。”

夏浔看看左手的酒袋,右手的狍子腿,讪讪地道:“喏,你帮我拿一下。”

小樱茫然:“甚么?”

随即便觉左手塞进一个水袋,右手塞进一条沉甸甸的东西,还是很热的,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正诧异间,夏浔空出了双手,拍拍她的肩膀道:“你羞什么,赵王那班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至于我身边那群侍卫,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他们谁敢多说一个字,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樱好想回身抱住他大哭一场,奈何手里却提着东西,弄得她哭笑不得,这一来倒把悲伤之意减了几分。

趁这工夫,夏浔摸到了灯笼,帐篷中,这东西通常都挂在中间的立柱上,火刀火石也都挂在一起,夏浔点起灯笼,小樱有些晃眼,便扭过头去。

夏浔瞧见她额头垂下的几绺凌乱的秀发,和那羞窘垂下的螓首,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便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什么话,填饱了肚子再说。”

小樱眼睛红红的,回眸瞪他一眼,嗔道:“好像跟你没有关系似的!”说完赌气地咬开酒袋的塞子,先狠狠喝一口酒,又狠狠咬一口肉。

夏浔道:“你慢着些喝,先吃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小樱恨恨地道:“你少管我!”说罢举起酒袋,示威似的灌了三大口,然后又咬一口肉。夏浔无奈,就坐在一旁看着,小樱连吃带喝,到后来大概有了几分饱了,才恨声道:“你说,你凭什么?”

夏浔茫然道:“什么?”

小樱并不解释,又狠狠喝一口酒,问道:“你凭什么?”

夏浔更加不解:“什么我凭什么?”

小樱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吃一口肉,喝一口酒,问一句:“你凭什么?”却不理会夏浔的问话。

又喝半天,一条狍子腿被吃得七零八落,小樱坐在那儿摇摇晃晃的,似乎已经醉了。

夏浔道:“别喝啦,再喝下去你就醉了。”

小樱风车般一转,整个人转过身来,把酒袋和狍子腿往地上一掷,瞪着夏浔道:“你少管我!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夏浔一瞧,那酒袋扔到地上居然一滴酒都没流出来,这一袋足有一斤半以上的烧刀子,全被小樱一人喝光了。

小樱秀发凌乱,眼睛红着,脸蛋也红着,瞪着夏浔,流泪道:“你说,你凭什么这么作贱我?在辽东,你明知我不怀好意,却不抓我,反而佯做不知,屡次三番戏弄于我!在瓦剌,你……你……呃……你看天魔舞,明明识得我,还……还装作不认识,拖我在草地上占我便宜……”

“不对不对,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夏浔越听越不对劲,正要出声反对,小樱又道:“然后……然后我在草原上好端端的,你偏又把我骗到中原。骗来也就骗来了,你又一次次到秣陵镇上,你居心叵测,你不怀好意,你……你……抢新郎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是你妹妹?嗯?”

“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夏浔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樱,小樱满口酒气,有点坐不稳的样子,星眸也飘忽不定,夏浔见了不想争辩,便叹口气道:“你喝醉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明早醒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