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石磨、白糖、秤、米糕儿和难的雕花铜酒壶干什么用?”
“干爹,中尉他没说……想来他是想用石磨把白糖磨成粉蘸米糕吃吧?”
“那也太讲究了吧?难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也没那么讲究啊!不对啊,那要秤和酒壶干什么用?”
“许是吃多少糖得先过秤?至于酒壶……”
“难得去瞅瞅……一点白糖不打紧儿,那酒壶可是个好东西,是难从宫里带出来的。壶上面还刻了个老寿星呢,那可是难的宝贝,可不能弄坏了。唉,拟怎么把这东西给他了呢?”
“不是难给他的,是他自己从拟的书房里拿走的……”
今儿一大清早,厂公庞太监在观察自家那个被改得面目全非,还堆满了臭鱼烂虾的猪圈的时候,又从干儿子小公公庞思明那里听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消息。
朱和盛刚刚派苏占山、赵鸿逵这俩愣头小子从庞思明那里要走了个小号的石磨,一杆称中药的小秤,一只小小的雕花铜酒壶和一大盘米糕。
什么石磨、小秤、白糖、米糕的,庞太监都无所谓,但是那个雕花铜酒壶对庞太监来说,可是有特殊意义的——那是他在北京皇宫当中偷到的第一件好东西。虽然也值不了几两银子,但那是庞太监发家致富的开始啊!
从那以后,庞太监的财运就越来越好,哪怕大明朝都没有了,他的钱照样越来越多。
这个宝贝可不能让朱启炮这个疯子玩坏掉!
对了,现在庞太监也觉得朱启炮疯了!
不疯的话,怎么可能发兵六十去占领一个猪圈?占领下来后还把猪都赶走了,还把猪圈变成了一个堆放臭鱼烂虾的地方……而且这些臭鱼烂虾还都是花钱买来的,花得还是庞太监的钱!
最夸张的是,朱启炮还派了几个娃娃兵轮班站岗,说是保卫“猪圈”,不让那些无家可归的猪回圈里睡觉。
这些猪到底哪儿得罪朱启炮了?
最后还是庞太监实在看不下去,发了慈悲心,从古埕村里叫来一伙屠夫,把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猪都变成腌咸肉……
不过庞太监即便觉得朱启炮疯了,也不敢把“猛如老虎恶如狼”的朱启炮赶出去。
朱启炮太凶了!而且跟着朱启炮一起来的勇猛苏、大波玲,还有于老爷子的姑爷斯文白和师爷郭有德,也不知吃错什么药,都跟着朱启炮一起疯!
至于苏占山、赵鸿逵这俩愣头小子就更不用说了,朱启炮说什么他们都照办的。
而有了这六个人的支持,朱启炮就能牢牢控制带来古埕村的一百八十几个“难民兵”。
庞太监这个厂公现在就是个富家公,而且还是依附在朱琚杉、朱启炮门下的富家公,哪儿敢对一个有点疯癫的朱启炮无礼?别给他一斧子劈死了!
虽然有点害怕朱启炮,但庞太监还是舍不得自己的铜壶,所以就硬着头皮和小公公庞思明一块儿去了朱和盛占用的厅堂。
他抵达的时候,朱和盛正和大波玲、郭师爷一块儿在一边吃着蘸了糖粉的米糕,一边小声交谈,一边看着苏占山和赵鸿逵小心翼翼的将充分混合好了的粉末状甜火药装进庞太监的铜壶。
这是在干什么呀?
庞公公都看糊涂了,难道朱启炮这疯子想把吃不了的糖粉搁在铜壶里面存起来慢慢吃?这日子过得还真仔细啊!
这个时候朱和盛也瞧见庞太监了,于是笑着招呼他道:“厂公,吃了没?过来一起吃点?”
“不,难不饿。”
庞太监说着话就拉了把椅子,在朱和盛身边落了座,正想要开口讨回自己的宝贝铜壶时,朱和盛已经摸出一个卷轴,笑吟吟的庞太监道:“厂公,你先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