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进屋就大马金刀坐在主座上的杨峰,钱谦益这才意识到主动权已经不知不觉的调转,不过他还是深吸了口气朗声道:“侯爷,此番本……下官奉旨来天津公干,正巧遇见侯爷得胜还朝,下官不胜欣喜,特来向侯爷道贺!”
“哦……钱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听到钱谦益说到特地向他道贺的时候,杨峰的嘴角不禁浮现起了一丝忍俊不住的表情,东林党的好几个骨干甚至党魁都栽在他手里,可以说杨峰和东林党的仇恨早已化解不开了,现在作为东林党新一代党魁的钱谦益居然特地跑来为他道贺,这么蹩脚的理由恐怕三岁小孩都不信吧?
看到钱谦益还想说什么,杨峰摆了摆手:“钱大人,本侯和东林党早就仇深似海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所以你也别像对付三岁小孩那样哄骗本侯了,那样既是对本侯的藐视也是高看了你们自己。
虽然本侯不明白陛下为何让你官复原职甚至还高升一步,但本侯的立场从来不会改变,所以你还是有事说事吧,这样也不会浪费咱们的时间。”
看到杨峰如此不给自己和东林党面子,一股羞愤的神色在钱谦益的眼中闪过,又迅速变幻了好几次,但很快他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拱手道:“侯爷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下官就直说了。”
沉吟了一下,钱谦益接着道:“下官以为,侯爷对东林党和下官或应该有什么误解。吾等东林党向来提倡知辅行主,求真务实,开放言路,反对宦官干政,反对矿税,东林党人皆是为了大明而努力……”
“等等等等……”
杨峰抬起了手,“你别说了,本侯不想听这些。”
深吸了口气,杨峰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对钱谦益郑重道:“钱谦益,你今日来此若是为了向本侯说教的话本侯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所以还是请你说重点吧,记住本侯的耐心是有限的。”
看到杨峰不给面子,钱谦益无奈之下只能说道:“那下官就直说了,下关此番前来就是想跟侯爷作笔交易的。”
“做交易?”杨峰不禁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钱谦益:“说说看,你们想跟本侯做什么交易?”
“下官以及东林党党诸位贤达以为,若是侯爷愿意与东林党和解,那么下官将代表东林党承诺,过些日子,吾等东林党将集体上书朝廷,请陛下下旨封侯爷位国公,世袭罔替,日后东林党绝不会再做任何不利于侯爷之事,下官等人甚至可以上书让侯爷永镇福建。”
“哦……东林党居然会这么大方?”
说实话,杨峰确实被钱谦益的话给吓了一跳。
钱谦益说的什么晋升国公世袭罔替或是不会再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这种话听听也就算了,但他居然要上书,让杨峰永镇福建,这可就不得了了。
大明开国近三百年,能获此殊荣的也就只有云南的沐王府了,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以至于杨峰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一直仔细观察杨峰的钱谦益见状心中就是一喜,其实确实如同刚才杨峰说的,他和东林党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死仇,更重要的是杨峰的存在已经严重动摇了江南士绅的利益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江南士绅利益代言人的东林党又怎么会和杨峰和解呢?
如今,钱谦益之所以表现出一副前辈的模样,其目的不过是麻痹杨峰而已。
钱谦益认为,虽然如今的东林党因为高攀龙、黄立极等人的死以及大量东林党人被驱逐出朝廷而遭到了重创,但东林党毕竟是扎根于江南,只要江南士绅的利益不受到侵害,再给他们十来年的时间,东林党必然能够再度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