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由川入陕之策无非是趁敌不备而奇袭,或且战且耕,屯田于敌前。昔日诸葛六出而无功,就是因为不敢用奇,又不曾屯田。今我朝出祁山,当以奇为先,以屯田为本。”
“如何以奇为先?”李过追问。
“奇为先者,当精选死士数千,越终南而袭关中,使明军震怖,引陕西诸军赴援。屯田为本者,乃是大兵携带农具种粮出祁山,取秦州、陇西之地,筑堡垒,屯田谷,以为持久。”
“要持久?”李过皱眉,“我军素以飘忽游动而得逞,而明军则善于筑城守城。如今我军却要筑堡屯田,岂不是以我之短,击彼之长吗?”
“皇爷所说的是过去的明军!”李定国摇摇头道,“如今的明军不但善于筑垒守城,更善于野外浪战。”
李过点点头,沉默不语。
明军如果不能野战,大明又何来如今的中兴局面?
李定国道:“如今我国的优势在于府兵制,府兵不需要发放军饷,也不要花钱募集,用兵十万而不费一饷。如果再能且耕且战,屯田陇上,就可以持久以制胜了。
因为明军的募兵是要花钱的,用一兵于陇上,光是军饷开支,一年就需要数十两白银。如果关中的粮食供应不济,还要从湖广调集,那么千里运粮之费再加上去。用兵一人,则要费银百两。十万大军战于陇上,年耗白银将以千万计!
同时关陇糜烂于兵事,明朝每年损失的税收,恐怕又得数百万计。
而东北之战,又得耗费万万,海上和西班牙人的战事所耗同样不菲……如此穷兵黩武,明朝如何不败?”
“对对!”
大军师宋献策连连点头,笑道:“晋王言之有理,臣近来编修国史,发现我大顺之兴,其实就在于和东虏呼应,来来回回的给明朝放血。虽然老万岁和满洲并无联络,但实际上还是起到了一同拖垮明朝的效果。而我朝和东虏之败,则在于强明未灭就互相攻伐,给了明朝在江南重新收拾整顿的时间。幸好明朝所谓的中兴之君却不知道与民休息,一味穷兵黩武,兵力都用到太平洋彼岸去了。如此用武费饷,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这天命,终究在皇爷身上!”
李过点点头:“的确如此,自古用兵过度就没有不败亡的……就这样吧,额们也发土地券,也不多发,先发个3000万亩,把陕甘的土地先分出去。”
他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像朱慈烺一发就是5000万亩,而且还把土地券当成了发展农村资本主义的工具。
李过又道:“不过额们的土地券不能交易,每一张都要登记姓名,只许继承,不可转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