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相当于后世的江苏、安徽和上海市。虽然此时的江苏省没有后世那么大——苏北有部分土地还沉在海里,没有淤积出来。但是随便怎么算,江苏的耕地肯定比浙江要多!
至于安徽省,那可是沃野千里的粮食大省,后世安徽省的耕地面积比浙江省多了一倍半都不止。现在由安徽、浙江、上海两省一市土地的南直隶的耕地,居然只比浙江省多了七八成,这隐田和在册田土之比,恐怕一比一都有了!
“千岁爷,能得到3000余万亩土地就已经很好了!”吴襄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便是有十万克难新军,有1000万亩就足够了……跟随千岁爷的功臣再赏500万亩也够了。还1500万亩可以归入军屯,一亩收个七斗租子,也能有1000余万石收入啊!”
好个屁!朱慈烺心里面冷笑:明明有一亿五千万亩土地,账面上就记七千多万,其中还有至少一千几百万亩是不纳税的军屯。余下的六千万亩之中,又有七八成是各种绅田,一样不需要纳税……
……
江水滔滔,东流缓缓。也许是苦命的崇祯皇帝不掌权了,今年江南的气候也比往年湿润了一些,横贯在华夏大地腰部的那条黄金水道长江的水流也显得非常充沛,卷动着翻腾着一直朝海流去。
在南京应天府境内,长江的南岸,一个穿着红色的箭衣的少年,正带着一大群同样身穿箭衣的壮年在江边策马而行。后面更是簇拥着大队的侍卫。长江南岸都是葱绿的稻田,不少带着斗笠的江南农夫正在田中忙碌,或是锄草,或是施肥,精心伺候着水田中的晚稻。
江南的水稻大多种两季,分为早稻和晚稻,上等的水田一年出米可达三石之多!明朝的一旦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八九十斤,三石就是五百几十斤。而且是米,不是带壳的稻子。
对于没有化肥,没有农药的时代,这种产量实在不算低了。
而明朝在江南的“重税”,以税赋最重的苏州府为例,在税收工作执行的最有力的洪武年间,年入税粮在270万石——280万石,约占全国总数的一成不到。而平均的亩税不到三斗,大约是二斗八升。产米三石,纳粮不到三斗,税率不到一成,能算“重税”吗?
到了万历年间,虽然经过张居正的一再整顿,苏州的田赋比之洪武年间还是降低了不少,也就在200万石出头。亩税当在二斗上下。产米三石,纳粮二斗,这税算得上重吗?
当然了,苏州税,江南的税,比起全国其他地方来说,还是非常重的。按照亩税而论,苏州的田税大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七到八倍!
从这一点来说,的确是重税了。
但是中原和西北的旱田,即便在小冰河期之前,亩产(面粉)也达不到一石,通常只有几斗。便是免税,种一亩北方旱田的收入也不可能同一亩江南水田相比。
从这个角度而论,江南的田税根本不重。
当然,不重的前提是税赋能够平均落在江南的土地上,而不是大部分土地不交税,由一小部分土地承担全部的税额……而朱慈烺现在看到的郁郁葱葱的水田,原本都是不交税的!因为这些田都是魏国府拥有的土地!
朱慈烺勒住了缰绳,立马高处,看着富饶的田野,若有所思。他原来的领班侍卫,现在当上新军中军师师帅的王七,策马上前,凑到朱慈烺身边,低声道:“千岁爷,不早了,该回了吧。南京城外还不大太平,还有不少在逃的阉党逆贼为祸。”
朱慈烺冷笑:“有什么逆贼你的中军师还收拾不了?老七,你不必多言了……今天一定要把这片土地查看完毕。晚了就不回城了,这边有处徐家的别院,睡一晚便是了。”
“千岁爷,这种不甚要紧的事情,您何必亲自过问?”
“不甚要紧?”朱慈烺看了他一眼,“再要紧的事情还有吗?”
有啊!
王七心说:您还有大位要篡,还有鞑子要防,还有东林党要拉拢,还有左良玉要对付……
朱慈烺淡淡地道:“这里的土地,很快就要分配给中师的中下级官兵……卫士、武士、校尉、小旗等四级的土地,都会分在这一带。其中卫士分50亩,武士分70亩,校尉分100亩,小旗分150亩。总共要分出去大约60万亩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