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领旨。”
朱慈烺点点头,又对路振飞道:“路卿,你明日也来元帅府一趟,本宫有些漕运上的事情要问。另外,还想知道淮安的情况。”
“臣领旨。”
路振飞也行了一礼。
漕运和淮安府都是路振飞管辖的。所以在南直隶的几个督府之中,他算是非常重要的,直接关系到守淮和守江——漕运方面有船有水手!掌握了漕运的船只人手,长江水师的基础就有了。
淮安府更不用说了,就扼守在运河、淮河的交汇处。守住淮安,江南防卫的问题就不大了。
和路振飞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朱慈烺又将目光投向了卢九德。
“卢伴伴,”朱慈烺笑着说,“你在凤阳也颇为不易,凤阳府能坚持到现在,你的功劳不小啊。”
卢九德道:“千岁爷过奖了,这都是将士用命。”
朱慈烺点点头,思索着说:“只要登莱在手,南直隶东线的防御当无大碍。而南直隶西线的得失,则以中都凤阳为重,凤阳城池巍峨壮丽,不在南北二京之下。且地处淮南,不是北兵可以长久围攻的。只要得良将、精兵,应该可以成为南直隶西北的屏障。卢伴伴久在凤阳,该知道谁可以坚守凤阳城池吧?”
卢九德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明白朱慈烺的心思了。朱慈烺是想让他和黄得功去守卫凤阳城。
“千岁爷,如今流寇新败,而东虏也未必就会南下,正是朝廷对中原用兵的机会。老奴离开兖州前,援剿总兵高杰,山东总兵刘泽清已经出兵济南。黄得功、刘良佐两军也正准备出兵东昌府和归德府。中原形势正大有可为,似乎不需要急于布防凤阳吧?”
老太监一番话倒头头是道,可朱慈烺却知道那完全是过度乐观。不过这也不奇怪,历史上的南明就是个乐观派、投降派和跑路派的大集合,反正没有人认真布置过防御。他们要么忙着张罗北伐,要么忙于内讧。
立国将近一年,长江上没有能用的水师,凤阳、淮安、扬州,甚至都城南京都没有认真布防过,更别说在登莱之地开辟抗清根据地了。
而朱慈烺虽然在大沽口侥幸赢了一场,但是他一点都不敢轻视清兵。因为大沽口一战完全是托了早先明军火铳兵太废柴的福,所以清军的骑兵才会傻乎乎撞上来,结果给一群不知道鞑子厉害的流寇转职来的火铳兵吊打了。
这样的胜利有一次就祖宗保佑了,可不能一直想这样的好事儿,所以朱慈烺根本不敢想什么北伐中原。
而且中原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也无解啊!现在是小冰河期啊!收复下来他们吃不饱接茬造反怎么办?
这事儿还是让李自成和多尔衮去操心吧!
“北伐之事不可过急,”朱慈烺斟酌着道,“如今天下已经是三分或者四分了!
满鞑子占了北直隶,流寇李自成还占着山西、陕西、河南大部、湖北的襄阳府,西面还有一个献贼正在打四川。咱们可没力量同时和那么多敌人开战啊!所以必须得拉上一家,才能打两家。
这事儿等本宫见了史兵部的面再细细商量,现在还是立足于守吧!至于凤阳……本宫想交给黄得功的兵来防守。卢伴伴,你回去之前再来帅府一次,带上本宫的令旨交给黄得功,告诉他需要多少粮饷,本宫都想办法给他筹集。一定要做好坚守凤阳两年的准备!”
“老奴领旨。”卢九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恭恭敬敬领了旨。
朱慈烺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要面君就赶紧去行宫吧,去晚了父皇就歇息了。这些时日,他歇息的都比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