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来羞不可耐,可看到湘云撞的坐倒地上起不来,登时也顾不得羞了,上前扶道:“可撞坏哪里了没有?”
湘云痛的呜呜哭了起来,委屈道:“这青天白日的……”
黛玉俏脸又满是晕红,见贾蔷还有脸笑,狠狠瞪了眼后,也不服湘云之言,啐道:“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黛玉忙同湘云警告道:“不许乱嚼舌头,不然再不饶你!”
湘云坐在地上哭一阵,又忍不住笑一阵,再哭一阵,听闻黛玉之言后,忽地吭哧吭哧笑起来,小声还嘴道:“我可没嚼别人的舌头……”
这话差点没让黛玉羞晕过去,转头看向贾蔷。
眼眸似雪山冰湖,轻遮薄雾,又羞怨,也嗔恼。
贾蔷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眼神,伸手揪住湘云的领口,将她轻轻提起,放稳在地上时还墩了墩……
此举伤害性不大,羞辱性极强。
湘云岂是好惹的?
转过身来,扑到贾蔷身上拳脚嘴并上,拼了!
这时,正好探春、惜春、宝琴几个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待再看到湘云脸上的泪后,登时纷纷唬了一跳。
探春小声问黛玉道:“蔷哥儿,欺负湘云了?”
黛玉本想摇头,可随即眼珠轻轻一转,便缓缓点了点头,道了句:“嗯,二人闹着耍子,把云丫头气哭了……”
湘云在旁边听了差点仰倒,可又不能真个说出方才看到了甚么,愈发郁闷,只好将郁火发在贾蔷身上。
不过待看到贾蔷有些坏笑的目光时,才陡然发现,她和贾蔷靠的太近,身前刚刚发育隆起的蓓蕾骨朵,在贾蔷身上蹭来蹭去……
湘云圆圆的俏脸刹那间红透,正不知所措时,就见探春等前来劝架:“好了好了,顽闹怎能当真?”
她们以为湘云脸那样红,是生气所致。
湘云借坡下驴,只羞恼的哼了声,转过身不敢去再看贾蔷。
见此,旁人未多想,独探春动了心思,湘云此刻的模样,羞多恼少,分明和上回她无意中碰到贾蔷时一样……
如此想来,探春也红了脸,暗中瞪了贾蔷一眼。
“哟,都在呢!”
正说话间,凤姐儿走进来笑道。
只一宿未见,凤姐儿的气色看起来简直容光焕发,本就生的极艳的她,此刻看起来更是彩绣辉煌。
好在眼下女孩子们都不是过来人,只道凤姐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取笑了两句后,探春道:“明儿就到金陵了,来问问到了老宅子后,到底怎么个章程?除了二嫂子外,我们都未经历过事,哪里应对得起那么多亲长晚辈?亲长跟前尚倒好,可还有许多晚辈。我们又没准备许多见面礼,若是失了体面,岂不让南宗笑话我们北宗?”
贾蔷笑道:“先不见,我会让人告知各房,我们去金陵要休整三日,奉老太太之命,洒扫洒扫两座国公府老宅。三日之后,我在宁国府设下大席,宴请贾家十二房、史家八房、王家十房、薛家七房老亲世交。到时候我会将随礼都准备好,走一个过场罢,也是以二婶婶为主。这三天,二婶婶回王家省亲。”
湘云也是个神经大条的,这会儿已经忘了先前的尴尬,同贾蔷挤眉弄眼笑道:“蔷哥哥,咱们甚么时候去秦淮河上逛逛?”
贾蔷思量稍许,道:“三天后的晚上,应该可以。”
到时候他就是屠戮亲族的恶魔,想来没人敢与他争秦淮河罢?
黛玉取笑道:“你还想逛秦淮河?得亏这辈子没生成个男的,不然……”
众人哄笑,湘云咬牙道:“看谁嚼舌头!”
黛玉:“……”
贾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湘云也不好意思了。
果然只要足够不要脸,害羞的就是别人……
其他人摸不着笑点,陪笑了两声后,宝琴问道:“蔷哥哥,今天我们顽甚么?”
黛玉好笑的捏了捏宝琴秀美的脸蛋,单论相貌五官,数这丫头最为标致,黛玉道:“就知道顽?”
宝琴陪出一个大笑脸来,黛玉松了手,笑道:“和宝丫头竟是两个性子。”
贾蔷笑道:“不让你们空坐着,一早看到运河上下着雪,就让人将蓑笠和鱼竿准备好了,今日雪中垂钓如何?”
“哎呀!”
诸姊妹们登时欢喜起来,唯独凤姐儿莫名其妙道:“大雪天里,冷飕飕的,钓的哪门子鱼?鱼在水里也不吃饵呀!”
“噗嗤!”
众人大笑,湘云道:“二嫂子不读书,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凤姐儿被取笑的脸红,细咬贝齿,道:“我就不信,风雪天里钓鱼,还能钓出道理来!”
探春拦住湘云开口,站在门口探出头大叫一声:“香菱,过来!”
话音未落,香菱已经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吉祥、小角儿。
只跑一圈儿,三人就兴高采烈的……
“三姑娘,叫我甚么事呀?”
探春笑道:“雪中垂钓的诗你可知道?”
香菱当然知道,想都未想脱口而出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小角儿、小吉祥在一旁拍手道:“香菱姐姐好棒!”
“棒个屁!”
凤姐儿气道:“我倒看看,你们能钓上个忘八来!”
说罢,在哄笑声中扭身就走。
众人愈发大笑,贾蔷对黛玉道:“你让她们都穿厚些,河面上潮湿寒冷……”
黛玉笑道:“可有帐子没有?在甲板上设两个帐子,内置暖炉,再穿厚些,既可取暖垂钓,又可赏景儿。”
贾蔷生生笑出声来,道:“不愧是世代列侯公卿之族,比我会享受多了。好的好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黛玉举起绣帕就打,其他女孩子笑的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嘴里吃了些甚么……
……
却说凤姐儿气呼呼的回房后,正见平儿和可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