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说的?”
“这是怎么说的?”
报明身份后,田傅急急上了楼来,一见到贾蔷、李暄、尹浩三人,竟然就在走廊里摆了一席,登时急问道。
在他看来,眼下正和贾蔷、李暄三人合伙谋算着瑞祥号宋家,怎么说眼下也该是盟友才是,怎么就把他儿子打狠了呢?
贾蔷见他来,丝毫没有上次的忍让和礼遇,眼睛森然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道:“人还没到齐,先坐。”
田傅不高兴了,道:“贾蔷,你不要给我拿大,旁的事,我年岁大些,都可以让着你。可我们家田辉,那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尖……”
“田傅!”
不等田傅将话说完,就听贾蔷冷喝一声,抬起眼帘看着他,眼中满是暴戾的煞气,贾蔷一字一句道:“今日,莫说你来,便是太后娘娘亲至,没有个交代,我也必杀田辉。”
田傅唬了一跳,一旁李暄忙劝道:“舅爷,来来来,坐坐,先坐!不是我向着外人,可这一次真的是田辉做的太过了……罢了,你先坐下,一起吃点喝点,等人来了再说。唉,总要给个说法,不然,今儿怕是难善了咯!”
田傅听他这样说,心里愈发七上八下,缓缓挨着桌子坐下,转头一看,心都碎了。
只见他儿子田辉差点都让他认不出来!
田辉算是他老来得子,他原本就是田家老来得子,到了他这一辈,一口气生了那么多女儿,才终于生下了田辉。
没想到,田辉又是一口气生了七八个闺女,就是不见带把的。
各种美女屁股大好生养的媳妇,给他寻来了不知多少,连宫里太后娘娘都赏了几个宫女给他。
可就是生不出儿子,有甚么法子?
但只要人在,就还有希望。
所以田辉一直被田家甚至被太后宠得不得了,平日里,便是宗室诸王都让他几分。
却没想到,今日吃了个大亏!
看到田辉不成人样的跪在那,脸上被血泪污的几乎认不出来,田傅勃然大怒,就要掀桌子,却听贾蔷淡漠道:“你若等不及想一起跪在那,本侯可以成全你。”
田傅闻言,满腔怒火瞬间熄灭,看着贾蔷身上似乎都不带一丝人气儿,头皮隐隐发麻,狠狠吞咽了口唾沫后道:“贾蔷,你……你疯了?”
贾蔷冷冷的看着他,冷笑了声,没有答话,又端起酒盏,与尹浩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田傅感觉出贾蔷的不对劲,又见李暄在一旁悄悄对他摇了摇头,再想想先前守在二楼楼梯口的黑怪大汗,他冷汗都下来了。
今儿的确不好招惹这疯子,等回头进宫里寻太后告状再说。
等田傅安定下来后,没多久,就又见一人上来,还是贾蔷熟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亲弟,东盛号大东家赵东林。
他匆匆上来后,然而贾蔷只瞥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就摇头道:“赵东家请回罢,今日之事,你还不够格出面。”
赵东林闻言愕然,迟疑道:“宁侯,到底出了甚么事,我大哥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还请宁侯给我赵家一个薄面……”
贾蔷没有理会,尹浩起身上前,做了个手势,道:“请离去。”
赵东林自然不会不认识尹浩,他看了看这局势,紧紧皱起眉头,却不再强求,只拱手道:“有万般不是,还请宁侯看在我和博安的面上,留一分情面。”
可即便如此,贾蔷也动也未动一下,赵东林心沉了下去,不敢耽搁,赶紧下楼离去,去寻赵东山。
这一幕,不仅让田傅愈发紧张起来,连李暄都抿了抿嘴,想说些甚么,又怕坏了贾蔷的路数,只好闷头胡吃海喝。
一炷香功夫后,楼梯上终于传来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未几,就见一衣紫大员,迈着官步过来,看到走廊上的一桌人后,阴沉的面上,一双眼愈发深沉,审视了贾蔷一番,与李暄和田傅见了礼:“不知王爷和国舅,怎在此?”
李暄率先摆手道:“今儿别寻本王,本王只是个陪客……唔,算是个证人罢。楚侍郎,正主在这。要不,你先坐下说?你瞧,连本王舅爷都坐着呢。”
来人正是礼部右侍郎楚襄,礼部乃是极清贵之地,从礼部入军机者,不乏其人。
楚襄自持身份,又怎会与一众顽劣荒唐小儿同席,他冷淡道:“本官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行凶,殴打本官之子?”
然而令他尴尬的事发生了,竟然没人搭理他。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楚襄脸色一阵青红不定,他怒声道:“本官之子何在?”
终于有回应响起,一道满含委屈恐惧的孱弱声音响起:“父亲,儿子在这……”
“郜儿!”
只听这声音,楚襄就能想象的出他儿子有多惨。
尽管儒家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对自家儿子从来都是打骂为主。
但打也只能自己打,容不得别人打。
楚襄震怒向前,然而刚走两步,就见贾蔷端起面前的一个吃的只剩下鱼骨头的盘子,转过身,一盘子砸了过去。
随即,楚襄便听到一声惨叫,他儿子的惨叫。
“贾蔷,你敢!!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跋扈狠毒?”
楚襄黑着脸厉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