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议一番后,梁秋月转身离开,丘辰义则在原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迅速向着大理寺而去。
……
大理寺牢房。
丘辰义担任大理寺卿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将心见僧从刑部提了过来。
此案本来就是三方合作。
眼下郭安忙着挖掘地道,刑部的人严刑拷打也没问出什么,丘辰义提人,自然很是顺利。
数日不见,心见僧越发憔悴。
丹田与窍穴被破,真气已然消散,再加上牢狱折磨,整个人都瘦了几圈,哪还有之前威猛模样。
打发走众人后,丘辰义忽然开口道:“大师,害你们的,是杀生教。”
心见僧听罢,似乎并不意外,依旧垂着头,沉默不语。
丘辰义也不着急,自顾自开口道:“大师上次说,五浊十恶,是能颠倒天地的邪魔。”
“在下问了好几家寺院高僧,都言佛经中无此说法,想来也不奇怪,他们毕竟都是凡俗僧众。”
“五浊,乃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十恶,乃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绮语、恶口、两舌、悭贪、嗔恚、邪见……若如大师所说,杀生教便是与其中杀生邪魔有关?”
“既查到了,问我作甚?”
心见僧终于开口,却依旧低着头,随后再问,便什么也不说。
丘辰义并不气馁,而是继续靠近,带着一丝兴奋,说道:“法善死时,曾说阿那婆达多在悲鸣。”
“我这些天问遍了京城各大寺院,终于从一名老僧口中,问到了这个名字来由。”
“阿那婆达多,是上古佛门传说中的护法神龙。”
“玉京城下面,难道有……”
“大人!”
就在这时,有手下急匆匆而来,抱拳道:“那些犯官已经押到,刑部的司徒尚书也来了。”
“知道了……”
丘辰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心见僧仍不搭理,只得低声道:“杀生教在京城潜伏,所图不小。”
“大师说不忍京城化作血肉地狱,为何不与在下合作,说出来呢?”
“你们莲华宗想做什么,我其实也能帮忙……”
“罢了,下次再与大师聊。”
说完,急匆匆转离开。
随着铁门咣当一声合上,牢房内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黑暗中,传来喃喃低语。
“法善,我也听到了,阿那婆达多在悲鸣,我们来迟了……”
“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舍利子,五浊临世,十恶降生,众生垢重,悭贪嫉妒……”
“诸佛,出于浊恶之世……”
……
次日清晨。
安贞坊,鞭炮齐鸣。
经过多天休养,王信已明显恢复,辞了六扇门差事,来找张彪。
刚一来,便看到这热闹景象。
一名瞎眼老汉被众人簇拥,他身形干瘦,宽大的员外服穿在身上,就跟套了麻袋一样。
“周老爹,恭喜啦?”
“说错了,要叫周员外!”
“听说令郎买了北城一处犯官家宅,您周家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您让周大人帮忙问问,那御真府还缺不缺人,看看我家儿子……”
王信认得那瞎眼老汉,正是张彪的邻居周老爹,听了一会儿才晓得因果。
他惊讶中带着一丝羡慕,摇了摇头,敲门进了小院,啧啧道:
“真是一朝风云起啊,彪哥,那御真府今后可了不得,我记得您没少帮他们爷俩吧?”
张彪刚练完功,打了盆水正在洗漱,闻言笑道:“前几天就走了,今日是锦衣还乡,方才还上门得瑟了一番。”
王信一听便知怎么回事,骂道:“妈的,真是白眼狼。”
随后,无奈道:“彪哥,守明熬了许久,刚成铜牌捕头,还是舍不得六扇门差事。”
张彪微微摇头,“无妨,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随他去吧。”
说罢,便带着王信前往丰邑坊,介绍给郭老汉等人认识。
他也不隐瞒,将郭家湾匠人的身份如实告知,让王信帮忙看着工地。
并非怕匠人偷工减料,而是担心附近的城狐社鼠上门滋扰,惹出麻烦。
王信为人机灵,对京城坊中各种道道门清,功夫也不错,足以应付。
随着形势愈加复杂,张彪还要兼顾修炼,分身乏术,自然需要帮手。
没谁比王信更合适。
若机会一到,也会带其入门修炼。
叮嘱好王信诸般事宜后,张彪便背上包袱,往西市而去。
前些时日经常练习,冥火术材料已经有点不够,他决定再次采集一些。
但刚到西市,张彪便眉头一皱。
只见鬼头柳附近,围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