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知道,今天月底,就是林天齐正式离开广州去新加坡的日子,这一去,就是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师徒两人再见一面了。
不由得,一股强烈的离愁直袭心头,以前林天齐在广州的时候还好,虽然也是相隔两地,但是广州与沣水镇之间并不远,而且每隔那么几个月林天齐也会带许洁回来住上那么一段时间,并且真有什么事师徒两人也能轻易以灵鸟联系,但是林天齐现在这一去,那就真的是天南地北了。
离愁上心头,同时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孤独感,虽然许东升一家子也在沣水镇,但是毕竟都已经分家住了,晚上偌大的房子还是只有一个人。
“诶,东哥,你看,师傅今天情绪似乎有些不高啊。”胭脂店中,隔着店门和街道,田蓉注意到对面九叔的神色,抓了一下许东升手臂道。
许东升闻言当即也是目光看过去,见店子里面只有一个人的九叔正独自望着广州城方向有些出神,神色露出几分落幕,想了想当即道。
“今天是大师兄和小洁她们离开广州去新嘉坡的日子,这一去那么远,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师傅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田蓉闻言顿时也是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过来,看着街道对面店子里还有些出神的九叔,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开口道——
“大师兄和小洁去新嘉坡肯定是一个原因,不过我觉得肯定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许东升立马疑惑看向田蓉。
“你想啊,自从我们结婚搬出来之后,大师兄也带着许洁去了广州很少有时间回来后,师傅每天晚上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房子,不孤独吗?”
到底是女孩子,田蓉的心思也向来比较,不是许东升这种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在一些事情的观察和思考上,要远比许东升细致很多,自从和旭东结婚搬出来并且林天齐带着许洁去了广州之后,她就感觉的出来,九叔有时候一个人会流露出一种落寞,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孤独情绪。
而且这种事情,只要细想一下也能想得到,九叔如今的年纪也已经四十多岁近五十岁,虽然身体上相比起一般人要健康硬朗很多,但是确实已经步入老年,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步入老年的老年人而言,每天晚上一个人对着偌大的空荡荡的大宅子,没有一个人,能不感到孤独吗?
经田蓉这么一说,许东升也是顿时醒悟过来,他虽然神经大条五大三粗,但是却并非真笨,很多时候只是事情没有想到罢了,如果有人提醒的话,自然也能轻易醒悟明白过来,立马道。
“也是,那么大个屋子,师傅每天晚上一个人,也确实挺孤独的,那你看我们要不要把师傅也接过来一起住。”
田蓉闻言则道。
“如果师傅同意自然没问题,不过师傅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恐怕我们提出来他也不会愿意。”
这话倒不是田蓉有什么私心不愿意九叔搬过来才这么说,而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结婚时间下来,田蓉已经对九叔的性格了解了不少,她心中清楚,九叔属于那种内心自尊心很强而且独立性很强的人,她们开口让九叔搬过来一起住,九叔多半不会同意,而且搬过来恐怕也住的不自在。
“那怎么办?”许东升一抓后脑勺问道。
“之前师傅和爹吃饭喝酒不是提过想再收徒吗,我看干脆让师傅再收一两个徒弟好了,到时候和师傅住一起,这事就解决了。”
许东升闻言再次一拍后脑勺,眼睛一亮道。
“好像师傅是这么提过来的,而且现在大师兄和我都已经成家,师傅再收几个弟子,倒也不错,我就有师弟了,正好师傅也就不会一个人感到孤独了,不过找谁去啊,这人可不能随便收,最起码心性要过关,要是收到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可不行。”
许东升又道。
“这个自然,而且让师傅收弟子,肯定也要师傅自己喜欢同意,你觉得以师傅的眼光,会看不出哪些心术不正的收他们吗?”
田蓉道。
“那倒也是?”
许东升闻言一想立马紧跟着一笑。
“正好,我大姐有个侄子,叫秋生,现在十四岁,挺乖巧懂事的,虽然偶尔有点捣蛋,但是本性不坏,要不过两天我叫过来让师傅看看。”
田蓉又立马紧跟道。
“你侄子?”
许东升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又立马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咦,不对啊,那万一师傅真的看上了收成了弟子,不就是成了我师弟,这辈分不是乱了吗?”
“哎呀,你别计较这些吗,我大姐那口子不是个东西,当年说是去外面闯,这一去就是十年了无音讯,留下我大姐一个人拉扯着才四岁的孩子,孤儿寡母的走到如今一直不容易,而且我那侄子也还懂事,就让师傅看一看嘛,万一师傅看上了呢。”
“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许东升闻言想了想,心想着也是这个理,自己师傅如果真要收徒弟,收谁不是收,只要合适,当即也道。
“这也行,不过这事晚上我们再和爹说一说,让爹和师傅去说这事比较合适。”
田蓉自然也是同意。
当晚,夫妻两口子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将想法和许父许母说了出来,许父许母闻言觉得这也是好事,当即也同意了下来,最后决定由许父找时间和机会与九叔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