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
王贺大马金刀的站在县衙前,喊道:“所有死者家属都要登记,否则以谋逆论处!”
“凭什么?”
一个眼睛通红的妇人抱着个孩子骂道:“我家夫君就死在城外,凭什么!凭什么说我们谋逆?陛下来了也没这个说法!”
“屠夫!畜生!”
“魔神!你算是什么魔神?有本事就把我们孤儿寡母都杀了!来啊!你这个畜生!”
“打死他!”
“打死凶手!”
那些家属开始激动起来,然后冲击着军士组成的警戒线。
这应该是没辙了吧?
远处有人在看热闹,穿着布衣,眉间却多了得意。
“狗咬狗了啊!快来看!”
“打!”
就在这边聚拢了十余人时,一队军士冲了过来。他们拿着连鞘长刀,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
人群在撞击着警戒线,有人抓挠,马上被拿下,然后被逼着跪在边上。
“都别叫!”
王贺没有被这个阵仗吓住,他厉声道:“他们是白死的,懂不懂?有人怂恿了他们,而你们就是蠢货,兴和伯下来就是弄这事的,你们居然阻拦……这是想让亲人死不瞑目吗?”
那些家属哪里弄得过军士,一时间被推着往外退。
一个年轻男子哭声道:“你在糊弄人!是官兵杀的,他们蓄谋已久杀的!”
王贺气得走过去骂道:“说你们是蠢货还不自知。聪明人都不会大老远往京城跑。为啥?因为不管成败他们都完了,你们作为家眷也完了,明不明白?地方官府会盯着你们,别说什么,科举一途就断绝了,不是一个人,而是家族,蠢货,知不知道,是一个家族。”
王贺觉得不少读书人真的是够蠢的,被人怂恿几句,就觉得自己是在为天下人代言,舍生取义的悲壮感马上就出来了。
“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正在笑,笑什么?”
王贺指着济南方向说道:“在笑这群傻子,笑他们是愣头青,居然听了他们几句怂恿就来了,还敢冲击军阵,来,告诉咱家,谁给他们的胆子去冲击军阵?”
那些家属有些懵了,闫大建干咳一声,觉得自己出场的机会到了,就前出几步说道:“本官礼部左侍郎闫大建,此次过来就是查探此事。”
这是文官!
于是气氛缓和了些。
就在王贺说话的间隙,闫大建已经打好了腹稿,他从容的道:“冲击军阵,这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不会允许……”
“伯爷有令,要口供!当时来了多少人,哪些人是在挑唆,哪些人躲在最后面,都要一一查清,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出来的是林群安,他一身盔甲,威严肃穆。
“有人在怂恿!”
王贺乘机说道:“不然谁敢去冲击军阵,你?还是你……”
他指着谁,谁都马上摇头。
“所以说了,你们若是想知道自家人是怎么死的,那就老实些,把你们知道的事说出来,兴和伯这边会为你们做主!”
真的假的?
那些家属都有些懵了。
这时方醒出来了,他冷冷的看着乱哄哄的外面。
人群不由自主的就安静了下来。
方醒点点头,说道:“张麟交代了,那日你们的亲人途经德平,军队就在后面追赶,想把他们拦下,而张麟却派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田庄中躲避……”
那些家属沉默了,因为张麟已经被带了出来。
“……军队搜索不到,于是他们就得意了,等了两日,以为军队走了,就悄然出来……”
剩下的方醒没说,张麟也不知道。
——既然都拦截住了,为何军队会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