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全是军队,这些士绅都是知道厉害的,谁敢反抗?
果然,男子悲愤了半天,不用家人提醒,他就急匆匆的往布政司衙门去了。
“这是武力镇压。”
锦衣男子站在街头,目睹了刚才的这一幕,他喃喃的道:“这就是武夫柄国啊!”
“少爷,街上全是军士,咱们回去吧。”
锦衣男子注意到了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说道:“无碍,咱们去布政司衙门那边看看。”
他不担心那些目光,他现在就希望方醒失去理智,然后对自己动手。
那些士绅们组团去找方醒的麻烦,最终色厉内荏,丢尽了圣人子弟的脸面,让他愤恨不已。
你们不行啊!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同向的士绅,这些士绅大多布衣,神色悲愤。
阴云在天空翻腾着,偶尔露出一条缝隙,让一缕阳光刺下来。
这缕阳光并未给人希望,阴云随即遮断了天空。
锦衣男子发现那些士绅在放缓脚步。
他止步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一串人,不禁苦笑道:“古时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山东文教……骨头呢?”
他身后的那些人在对他谄笑,却不肯超过他。
这不是尊重,而是……害怕!想有个人挡枪。
锦衣男子摇着头,喃喃自语着,转身继续前行,只是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
正堂里,方醒坐在主位上,常宇和钱晖不时进出,有些坐不住。
“伯爷,外面来了不少士绅。”
方醒在看书,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闻言他把书合上,说道:“全部聚拢到堂前来。”
外面渐渐多了脚步声,方醒起身走到门外。
堂前已经站满了人,后面的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站着。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而方醒注意到的却是布衣,以及那个曾经被自己扇耳光的锦衣男子。
他没有去在意这个,作为那家的代表,他可以把锦衣男子打出去,可这却代表着他的心虚。
不,不是心虚,而是怯了!
“你是状师?”
方醒一句话就让锦衣男子面红如血。
状师,也叫做讼棍,起源很早,可在本朝却视状师为邪徒。洪武和永乐两朝,这些人几无存身之地,直至现在才能偶尔听闻。
锦衣男子想争辩,却被方醒的目光扫过。
那目光中带着杀机!
天上阴云密布,地面秋风劲吹。
方醒负手而立,说道:“朝中对投献诡寄已有定论,尽数归还,你等可有异议?”
一片默然,一股颓废和不甘的气息在士绅中酝酿着。
“谁反对?”
还是无声!
一阵风吹过,荡起一片落叶冲了过来。
落叶擦过一人的脸,这人猛地抬头,目光悲愤,欲言又止,最后却都化为一声不甘的叹息。
形势比人强,两边站着的那些军士都在等着出手,那刺刀看着让人脊背发寒,谁敢动?
方醒等了一下,然后说道:“诸位看来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本伯必将上奏陛下,以后自然有好处。”
下面的不甘更浓郁了。
什么好处?
田地都没了,家中的钱钞再多,可也只是坐吃山空啊!
“开始吧!”
方醒点点头,有小吏大声喊道:“都跟着来,仔细看看自家的契书,有异议当马上提出,否则事后不管,最后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