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是崖岸高峻,触怒了他,什么将在外都是笑话。
方醒坐直了身体,拍着扶手说道:“那歪思这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很好!我知道他是想骑墙观望,不过却偏向了哈烈人。可大明尊严不可辱,叫沈阳来。”
王贺的目光闪烁,干咳道:“兴和伯,要不也把杨竹叫来?”
方醒偏向于锦衣卫并不是好事,回去后那位孙佛表面上不说,可心里肯定会给方醒记上一笔。
林群安也劝道:“伯爷,此事简单,就是去交涉一下罢了,若是东厂的敢去,那也无妨。”
方醒笑了笑,眉间却冷冽:“我与沈阳有旧,这不是什么忌讳的话题。沈阳当年卧底锦衣卫,为铲除纪纲立下了大功,只是念及旧情被连累,这样的人,我与他有旧,也想帮他,这个心思无需隐瞒,至于东厂……”
“东厂只是陛下的家奴,本伯身为太孙殿下的师友,若是怯了,那就是太孙怯了。”
方醒的脸上不掩饰鄙夷,说道:“做事是要讲求一个平衡,可却莫要违背了本心,不然就是伪君子。伪君子,本伯是万万不愿做的,那么就做真小人!”
没过多久,沈阳来了。
一进来,沈阳就觉得气氛不是那么好。
行礼之后,方醒说道:“你对北边比我们都熟悉,敢不敢去一趟亦力把里?”
沈阳沉声道:“伯爷,下官连哈烈都呆了许久,亦力把里那些人不过和瓦剌鞑靼差不多,下官必不负伯爷的嘱托。”
方醒满意的道:“歪思对大明有了别的心思,放走了逃亡入境的瓦剌人,拦住了孙越,很强硬,而我需要你向他们展示强硬,大明的强硬。让歪思看看大明的锋芒,可能办到?”
众人这才想到,作为方醒的使者去亦力把里,还得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于是各种眼神就在沈阳的身上聚焦,他却从容不迫的道:“伯爷知道下官的秉性,自从出了北平城的那一刻起,下官的命就不值钱了,所以……伯爷请放心,就算是肝脑涂地,下官也不会丢了大明的脸面和尊严!”
方醒点点头,说道:“你去,直接质问瓦剌人何在,其余的你可随意处置,目的就一个,要让歪思感觉到大明的愤怒,若是处置不好,下一次亦力把里就将成为大明的烤肉!”
沈阳拱手应了,方醒说道:“你带几人去即可,路上遇到孙越后,让他调配一个百户所的骑兵跟着你一起去。”
等沈阳走后,方醒笑道:“杨竹也不是不行,可他却少了沈阳的果决。毕竟是去示威的,当年在朝鲜时,本伯派去的那人当场斩杀了朝鲜王的侍卫,后来朝鲜王威仪扫地,这便是煌煌大明的威风!”
……
沈阳回去就点了几个手下,然后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随后就拿了干粮,领取马匹,准备上路。
“沈大人!”
沈阳刚提着大包袱准备出去,门外却来了杨竹。
“杨大人,沈某马上就要去亦力把里,这次倒是抢了先,得罪了。”
沈阳早已不再是那个阳光少年,他非常清楚方醒单独把自己叫去背后的含义,所以就把此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杨竹手中也有一个包袱,他走过来说道:“你别说了,此事危机重重,而且你又是戴罪之身,咱们平时看不惯是有的,可那只是阵营使然。今日你去,我服气!”
沈阳看着他,良久点头道:“好,沈某虽然也看不惯你们东厂,可你杨竹今日却让我佩服。”
杨竹把包袱递过来,说道:“里面的都是东厂的一些小东西,关键时刻倒是能起到些作用。”
沈阳接过,拱手道:“多谢杨大人,沈某这就去了。”
杨竹点头,说道:“杨某祝沈大人平安归来。”
沈阳上马,说道:“多谢。”
马蹄声踏踏,杨竹看着沈阳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叹息道:“都是挣命,在塞外有什么好倾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