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产房里,胡氏开始呻吟着。
张淑慧和徐氏都在用自身的经历在安慰着他。
“忍一忍,你的孩子着急了,他想出来看你,叫你母亲。想想他,忍一忍,不然晚些时候你哪有力气生……”
……
“小崽子!”
另三名侍卫虽然不满那个同伴抢表现的行为,可看到他被三个高矮不一的学生给弄翻了之后,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我们不是废物!
于是三人都拔出刀来,居然不是用刀背,而是亮刃了。
一直在得意看着的吕长波看到后不禁大怒,戟指着喝道:“呔!敢在这里亮刀!袁达,发信号!”
书院许多地方都是拷贝了聚宝山卫的制度,在袁达的身上带着两根烟花,只需点燃朝天放出去,隔壁方家庄的家丁们就会骑马而来。
可袁达却摇摇头,小刀先前来说过,来的这个人可以任由他在书院里游荡。
那么这人就不是敌人,自然无需折腾。
顺手提起一根齐眉棍,袁达拦住了三名侍卫。
“退后!否则山长会打断你们的腿!”
徐景昌先前是愕然,后来就只是想看看书院这些学生怎么应对。
如今自己的手下出丑,可徐景昌却没有一点儿不高兴,他说道:“出去!”
那三人悻悻的进去把自己的同伴扶出去,那些学生们终究还小,这是他们第一次凭着自己的配合打败了成年人,所以不禁就欢呼起来,让那几个侍卫羞愤欲死。
徐景昌看着这些欢乐的学生,不禁有些迷茫。
你们在高兴什么?
这只是一场玩耍般的较量罢了,不值一提!若是刚才侍卫认真,一个照面你们就得死人!
它甚至都比不了……
吕长波得意洋洋地喊道:“好了,都回去上课!”
那些学生们马上整队,扛着木枪,枪尖斜刺向天空,踩着同样的步伐,昂首向前。
这是什么?
徐景昌想起亡父在自己小时候的教导。
“眼睛要亮,不要像是个纨绔子弟,那样为父会打折你的腿!”
“脑袋要端正,不许低头,不许歪头。心正眼就正,诚心才能练就文武艺!”
“手要稳,手不稳,刀枪就不稳,笔就不稳,最终心不稳,练,吊着茶壶练!”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发呆的徐景昌身体颤动了一下,他记得这首词是方醒送别姚广孝时令童子唱的。
“天之涯,地之角……”
略带着忧伤的词被孩子们念的充满了趣味和朝气。
就算是穷,他们也是快乐的吧!
方醒想让我看的不就是这个吗?
学生们朝气蓬勃,而我却整日绳营狗苟,整日不是享受着醇酒美人,就是金银钱财,土地店铺。
“我不想变成那种人!”
徐景昌昂起头,转身向外走去。
“国公爷,咱们去哪?”
徐景昌上马后,回身看看书院,摸摸马头,唏嘘道:“我们进宫!”
……
产房里,胡氏上床了,稳婆探寻了一番,喜道:“夫人的产道开的不错,努力,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
徐景昌进宫求见,朱棣很愤怒,但还是见了。
“陛下,臣辜负了陛下,辜负了亡父,这些年如同纨绔般的挥洒着亡父的功劳却沾沾自喜,臣不该,恳请陛下降罪。”
朱棣皱眉道:“你抬起头来!”
徐景昌抬头,朱棣眯眼看去,一脸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