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诏狱之前,解缙预测过很多大事,结果一一应验。
北方农事不易,但却成为了军事中心和政治中心,此后必然会从南方找补。
方醒点头道:“漕运开通在即,从此我大明又多了一个包袱,越滚越大的包袱。”
任何机构在利益的驱动下,随着时间的延长,必然会有不少蚂蟥吸附在上面,而最终倒霉的还是百姓。
解缙讶然看了方醒一眼,哼道:“你倒是知机,比那几位都强多了。”
所谓的那几位,指的就是辅政的那几位学士,而且话里对胡广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方醒忍笑道;“解先生,咱们还是去看看书院吧。”
胡广至今还没来看解缙,这让方醒对他的政治立场有了些了解。
来看解缙是人情,情有可原。
可不来看解缙却是政治正确,无可挑剔。特别是对胡广这等首辅般的人物来说,政治正确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在某些方面妥协一下也在所不惜。
隔壁的庄上已经变成了工地,张淑慧在看到又有大批的金银入账后,终于是松口放了些出来,让方醒的预算也宽松了不少。
原先平整的地面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排排的砖房,而在闲置的地方,花草终于被方醒取消了。
这不是因为舍不得钱……
“为何不种些花草?”
看到这些以后的校舍,解缙的眼中带着回忆和留恋。
方醒把他扶过去,一边看着那些修缮屋顶的男子在盖瓦片,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思路。
“解先生,我觉得吧,以其把这里变成花园,还不如把它变成个农庄。”
解缙的精神好了些,他好奇的道:“你这是想让学生们种地?劳其筋骨?”
方醒不再去测试解缙的智商,就坦然道:“不完全是,到时候还会有我那边的庄户来指导他们干活。”
说到教育模式,解缙显得有些倾向于传统,就是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方式。
“方醒,学业为重啊!”
方醒摇摇头,“解先生,恕我直言,一天到晚都在学习,那样教出来的学生缺乏灵动,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出来能干嘛?整天之乎者也吗?”
说完方醒就瞟了解缙一眼,可解缙对这种试探并没有动怒,而是笑道:“你莫要以为老夫是腐儒,当年能玩的老夫都玩过了。”
可你是天才啊!
方醒笑道:“不只是农事,我还准备让他们学学格物,亲自去打造些东西。”
“格物?”
解缙有些兴趣:“可有课本?晚些时候给老夫一本。”
方醒忍住得意道:“不只是格物,数学、化学都有,还有地理课。”
“你这是要……”
解缙意味深长的看着方醒,就在方醒以为他会说些“玩物丧志”、“杂学”等话时,他却释然的道:“老夫自小为人所艳羡,及长,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老夫早知儒学之缺陷,只不过却无革新之心,整日忙于机心……”
这位老先生大彻大悟了吗?
解缙这等人可不会轻易的自我批评,所以方醒就试探道:“解先生,学院的课程就是这几项,还有就是儒学,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山长一职方醒当仁不让,而朱瞻基将会是镇山之宝,作为吉祥物出现。
在这种时候,方醒也必须要政治正确,要把朱瞻基,或是朱棣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