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庭的妖师,匍匐在元铃的面前诉说着自己投诚的心愿。
然而元铃并未马上应答,而是出神了一会儿之后才说:“不,很抱歉,暂时我恐怕并不能答应你的投诚。”
赤狐长老愕然抬起头来,这是超出她预料的一件事。
因为她的投诚可不只是投诚,还意味着妖庭的大败亏输!
她这一世的死亡,必然会是伴随着妖庭妖庭势力的彻底没落,这是她对妖庭的交代,换个角度来说也是她对新天庭的投名状。
可是元铃拒绝了。
赤狐长老惊异地问:“可是帝君有什么……”
元铃说:“不,是我拒绝的。”
赤狐长老有些不甘心地说:“女君恕罪,可否告知老身这是为何?”
“还有,老身这些时间虽然身在妖庭,可未尝没有为人族计较。”
元铃摆摆手说:“你做的贡献我都知道。”
“固守、经营妖族在人族中的声望,这看似是在为妖庭收降人族做努力,实则是将妖族的实力都牵绊在了东大陆的幽灵山以东,让大周的势力可以在幽灵山以西从容立足。”
“又以坚壁清野的策略来面对大周,看似是给大周军队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那只是对于那种有粮道需要补给线的常规军队的困扰,对于大周军队来说这就等于是在送地盘了。”
“想必驱使人族仆从军前来与大周作战也是你的计策吧,这般就将先前妖族对东大陆人族的施恩全部破坏了,让我们可以更轻松地收降东大陆人。”
“而最重要的,则是这次驱使东大陆平民做炮灰的事,若是我们能够操作得当,便完全等于是将东大陆的人口集中接收过来,成为胜利以后的统治根基。”
元铃看着赤狐长老一条条说着她的功劳,似乎是在夸奖。
可是赤狐长老却是冷汗直流,忽然扑倒在地磕头道:“请女君恕罪!”
元铃淡笑道:“以结果论,你是有大功的,又何必请罪呢?”
赤狐长老十分坦然地说:“老身为妖庭出的这些计策,其实都都是站在侵略者一方的毒计。”
元铃道:“可若是有能力应对,这些毒计就会变成好事。”
“你这其实也是在考校我们的应对能力吧。”
赤狐长老忽然不言。
她刚才情愿自己认罪,就是极力想要避过这个话题。
因为她非常清楚,无论她帮妖庭出了什么毒计都没关系,只要没有成功那就都不会进入上位者的心里。
可她考验的心思若是一旦暴露,那没几个上位者能够接受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把天帝、天后当成白痴在耍着玩吗?
事实上以赤狐长老此前的认知,的确是有一种用自己的智慧在玩弄苍生的孤傲之感。
这是她长久以来与妖皇接触,与魔主对立,又与诸天打交道下来形成的一个思维定式。
这诸天的主人,论实力或许都很强,可论智慧却没一个是她对手的!
可是当她见到元铃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此前是从未见过天庭真正的主人该是什么样的。
那种执掌天地权柄的威势,那种透过天机一眼万年的浩瀚。
她在元铃面前只觉得无比渺小,一切的心机、谋略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因为对方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透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