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摩芷多罗淡咳一声,优雅地道:“我们久居血海,倒是摸索出一些对付血魄结晶体的经验,不如就由我们来破开这道大门好了,公子且请站到一边。”
萝茜陀美眸一眯,瞟了毗摩芷多罗一眼,这个贱人,抢我的话儿!
婆雅瞄了陈玄丘一眼,见他神色淡定,心中一动,便掠了掠鬓边发丝,微笑道:“大可不必,陈公子自可破门。”
陈玄丘淡然一笑,头顶便有一头凤凰虚影蓦然出现。
凤凰仰首,一声长鸣,随之一道业火汹涌而出。
冥河老祖的业火能破坏北王宫,陈玄丘的业火自然就能烧毁血神宫的大门。
果然,凤之业火一出,那道高大、厚重的血色大门,便被熔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冥河老祖驾着业火红莲,提着双剑,从那宫中冲了出来,咆哮如雷:“该死的,你是定要与老夫做对不成?就算罗睺当年,也不敢如此欺我!”
陈玄丘看着这个杀不死的怪物,眉头一皱,随即又一轩。
和他喊打喊杀的没意思,除非他有把握煮干了幽冥血海。
所以,陈玄丘想试试能否说服他,毕竟,为了追寻他的杀道,冥河老祖也不想一直呆在血海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杀天、杀地、杀众生?这注定会是一个空想。
不如忽悠这个空想家先去与天庭做对?
于是,陈玄丘微笑道:“冥河老祖,陈某无意与你作对,只是我的好友,如今就在你的宫中做客,你不放人,陈某便只好用些手段了。”
冥河老祖嘿嘿冷笑:“你说冥后么?老夫还要靠她逼冥王让路,绝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陈玄丘慢条斯理地道:“冥河老祖,你想岔了。第一,你宫里那位,不是冥后,而是自封鬼帝的原阴帅白无常。如果你是冥王,你会不会在乎她的生死呢?”
冥河老祖一呆,愕然道:“什么?十大阴帅的白无常?”
冥河老祖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个门上的破洞,不敢置信地道:“北阴大帝……这些年又得了造化么?一个阴帅,竟也有这般修为了?”
陈玄丘道:“第二,老祖你与白姑娘无怨无仇,抓她的目的,不过是挟为人质,试图杀出血海。可如今呢,阻你出去的我,已然是阿修罗族的王……”
毗摩芷多罗轻咳一声,淡淡地强调道:“是东王部落的王,而非阿修罗族的王!”
婆雅娇媚一笑:“公子是有机会修成至尊修罗的,到那时,便是阿修罗帝,四大部落,都要臣服的吧?”
毗摩芷多罗蛾眉一挑:“那时候是哪时候?到时候再说喽!”
陈玄丘眉头一皱,道:“阿修罗族奉你等为王,真是阿修罗族的灾难,轻重缓急不分,只会在一些无关紧要处纠缠不休。”
冥河老祖咧嘴大笑,半边骷髅头面却只牵出十分诡异的表情:“哈哈哈哈,正是如此。阿修罗古神一族,当初要是以罗睺为尊,统率全族,也不会苟且于血海亿万载,落得……”
眼见萝茜陀、毗摩芷多罗、婆雅三人怒目瞪来,冥河老祖忽然省起不该“点拨“她们,于是马上闭嘴。
可一旁,日猋大将却在频频点头,显然是十分信服。
冥河老祖与陈玄丘对视一眼,竟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陈玄丘道:“我如今既然接受了罗睺王的衣钵,自然会把阿修罗族带出去。如果你要出去,自无不可。所以,你手中有没有白姑娘,对你而言,已经没有意义。
这也是我今日来,不想与你交手,只想与你谈和的原因。不知冥河老祖你意下如何?”
冥河老祖两只眼睛转动不已,只是一只眼睛正常,另一只就像眼眶里放了个黑宝石雕刻的珠子,两颗眼球转动的角度与频率各不相同,说不出的诡异。
陈玄丘还真不怕把冥河老祖放出血海。
冥河老祖,因以“杀“立教,故又称冥河教主。
可问题是,这位教主,是个孤家寡人。
阿修罗族好战,但好战与嗜杀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的修为,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
所以,这样一个人物,就算出了血海,能掀起什么浪花儿来?
冥河老祖则在思索与陈玄丘联手的利弊,可思来想去,如今这种情况下,把人交出去,对自己似乎都是有利而无弊。
冥河老祖终究也是一方枭雄,思量已经有了定计,便也不再婆妈。
尤其是,他人虽在血神宫中,可是既已与阿修罗族闹翻,他的血神子便连阿修罗族也都监视起来了,他已经知道阿修罗族在寻找风里希。
风里希就是在罗睺石腹内惊鸿一现的那个女子?
她明明已经成圣,为何落得这般下场?
冥河老祖此时对风里希的兴趣,远超过在这里与陈玄丘做无谓的争斗。
思量已定,冥河老祖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既如此,本老祖,仍可与你阿修罗一族,缔结盟约,一同杀出血海,我求我的道,你为你的族人,争一方天地去吧!”
说着,冥河老祖神念一动,被束缚于血神宫中的七音染顿觉一身束缚尽去,立即便飘身向宫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