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真的是很细心了,特意服下一枚丹药,并且用神力逼出异样神色,叫陈玄丘看在眼中,也只以为这种丹药虽能催发潜力,于服用者却有极大的副作用,所以她才迟迟没有服用,以免露出破绽。
只要陈玄丘不能确定她是敌非友,就不会全力以对,这样她就还有机会。
“姑娘切勿莽撞,在下并无恶意……”
陈玄丘摊摊手,正要解释一番,但这清冷高傲的少女显然无心听他解释。
丹药服下,催化潜力,她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一招,那插在树上直没至柄的宝剑,便飞回她的手中,她复又把那葫芦收起,纵身就逃。
她,逃了。
陈玄丘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她,因为他不认为紫微帝星上的四御想攻击北斗七星或者破坏截教重立大典,会只派一人伏击于他。
毕竟,他已成为三尸准圣境修为的事是瞒不住人的,四御想对付他,怎么也该派出两位帝君才行吧?
而且堂堂天庭上帝,哪有藏头露尾、变化害人的道理,他们的尊位限制了他们的行为。
所以,眼前这人,不可能是任何一位帝君。
陈玄丘也根本没有想到,天后瑶池,竟然离开了万载不离的昊天宫,来到这里。
只是,未曾怀疑她是天界中人,却也不代表就对她毫无防范。
尤其这女子性情本就莽撞,因为身在敌人洞天之中,更是戒心重重。
但此刻瑶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个对他有戒心者本能的反应,便是以陈玄丘之智识,也彻底消除了戒心。
彼此素不相识,她逃便逃了吧。
陈玄丘摸了摸鼻子,想着,得赶紧破开这洞天秘境,汇合龙吉与众剑侍、众春姬,截教大典,我这最为重要的捧场者,可不能迟到了。
接着,他就看到,那窜飞而起的黑衣女子,刚刚飞掠出不远,便“卟嗵”一声摔了下去,林中鸟雀,惊飞而起。
陈玄丘:……
罢了,那就救下她吧。
这姑娘虽然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但是只要说开了,她也未必会胡乱动手。
她既是潜入这秘境之人,说不定知道如何离开。
陈玄丘大袖一甩,掠向前去,就见她又摔在地上了。
嗯,美人就是美人儿,不管是坐是卧,是仰是俯,都是美美哒。
此时,她是仰卧于地,双目紧闭,唇边还有一丝殷红的鲜血,衬得那肌肤愈显白皙。
仰卧之姿,胸前形态仍旧耸挺姣美,并未摊软下去,当真弹性无敌。
陈玄丘无暇绮思,只是目光一扫,便很君子地收回目光,快步走向前去。
既已戒心全消,倒是没了那许多防范。
“姑娘?姑娘?”
陈玄丘蹲身唤了几声,瑶池凤目紧闭,恍若未闻。
陈玄丘刚才竟用松枝化人来扶她,连那神出鬼没的侍女都不用,显然对她充满了戒心,自己不想靠前,又担心侍女修为太弱,为她所伤。
所以,这一次她沉住了气,一定要彻底打消陈玄丘的戒心,待他近身,全无防备时再出手。
陈玄丘试了试她的鼻息,鼻息微弱而散乱。
陈玄丘皱了皱眉头,看到她大腿上伤势,便走怀中摸出一粒羲茗所炼的丹药,想捏碎了敷在她的腿上。
只是那伤处似是一道剑伤,裈裤上只有一道划痕,方才匆忙逃跑间多了位置,这样捏碎的药粉,便无法敷个正着。
于是,陈玄丘便收了丹药,单膝跪坐于地,想把那裈裤撕开一道口子,再为她敷药。
“嗤啦”,裤腿撕开,大腿浑圆如玉柱,粉光致致,莹白如玉,只是伤处血迹蜿蜒,影响了美感。
陈玄丘重新取出丹药,一手扶着她大腿,便要捏碎丹药,将药面儿撒上。
“就是此时!”瑶池强抑激动。
她“昏迷”时,手中仍紧握着长剑,只是二人离得这么近,那剑想举起,再刺向陈玄丘也难。
但是,这剑实是她的碧玉两仪分水簪所化,恢复簪子形态,趁着陈玄丘正俯身为她大腿专心敷药,只一簪,若刺中太阳穴,登时就能锁了他的元神,叫他一丝神通也使不出来。
瑶池暗喜若狂,唯恐心跳骤然变得剧烈,叫他有所发现。
陈玄丘将瑶池大腿架在膝上,一手略分撕开的裈裤,一手拈起丹药,就要捏碎了撒上。
瑶池闭目装昏,神念注于右手剑上,准备化作玉簪,刺他要害。
两下里正要各自有所行动,前方花木丛中枝影摇动,蓦然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一头银发,挽了个“不走落”的朝天髻,满面皱纹,似老树之皮,偏生穿了一件织金官绿的纻丝夹袄儿,系一条结彩鹅黄的锦绣裙儿,脚下一双高底花鞋,时样的干髻皂纱漫。
满面的喜气,挺时尚一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一根松木拐杖,那拐杖却不是用来扶着走路的,就拎在手里,身板硬朗,步伐矫健。
来人正是骊山老母,她被困进这秘境之后,心中纳罕不已,一路探寻而来,却也不见有人踪迹。
此时,小老太太刚用拐棍儿拨开花丛,迈步出来,从她的角度,就看见一个黑衣美女双目紧闭,唇边有血,显然是被人打昏在地。
而一个男人,却正俯身在她身边,双手探向她下体方位。
骊山老母勃然大怒,寿眉一挑,抡起拐棍儿就冲了过去:“贼子,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