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太阳,燃烧着无尽的烈火。
在它的周围,一片空无,就连其他的星辰都没有。
烈焰温度太高,就连其他的星辰,都无法与这颗太阳并立。
如果有人能顶着那远隔数十万里就已炽热无比的烈焰,飞抵这太阳上空,就能发现,那烈焰之中,竟有两只凤凰。
凤凰金羽的颜色与那太阳的烈焰太相近了,以至于隔得稍远,就完全发现不了两只凤凰的踪迹,那凤凰的翅膀每一扇动,都会叫人误以为是烈焰在升腾。
雀辞正在这个小空间的烈日之上,修炼她的元凤真身。
元凤,只是初代凤凰的指称。
如果从雌雄上来分辨着说,那么朱雀辞应该称元凰,而不是元凤。
不过,凤凰一族虽然凤在凰前,却是一直以女性为王。
这一点,和青丘狐族一样,青丘九尾天狐一族,也是以雌狐为王。
雀辞此刻所化的元凤,神躯达万丈,而她的母亲,距离她的位置,实际上却超过了万里之遥。
婵媛也承受不了雀辞所在位置的烈阳真火,要在更远处为女儿护法。
其实在这里,雀辞是极其安全的,能够抵达这里并伤害到她的,只有始麒麟和、金乌和同族元凤元凰等寥寥无几的火系先天神兽。
婵媛在此,主要是指点女儿的修行。
虽然雀辞如今是元凰之体,比她的母亲血脉更加纯正,但是修为经验上,婵媛还是能够指点的。
此刻,雀辞正在修炼最后的绝招,凰之涅盘。
涅盘之火,不仅是元凤重生的绝技,同时也是可以焚灭一切的杀招。
婵媛把自己多年收集的神药、天材地宝,都给女儿服用了,又经这颗太阳真火的不断锻烧,此刻的朱雀辞,随口吐息,只要不加收敛,都能将大地化作岩浆的湖泊,将高峰融化成蜡烛。
忽然间,婵媛双目闪动,然后瞬也不瞬地盯在了女儿身上。
丝丝火力,似乎要把朱雀辞的神躯化成了晶莹的琥珀。
它的凰体变得晶莹剔透,绽放出璀璨的光辉,如同一尊玲珑闪耀的钻石雕塑般,从里到外,所有的骨骼、经脉、血管、五脏六腑,都绚烂无边,放出无数金霞与神光。
无数金霞、神虹在朱雀辞的体表浮现,周身光芒流转,一道道法则凭空浮现,无数秩序之力从虚空中蔓延而出,仿佛那只元凰就是由天地法则造就的一般,让她身下的太阳真火都开始俯首、低头。
就在此时,似乎无尽遥远之地,突然有一股力量遥相呼应着,朱雀辞正化作琥珀色的神躯,周身神焰竟一阵摇曳,就像花的叶子,向着那个方向飘摇、舒展着。
婵媛先是大怒,这个混账的朱玄一,在搞什么!
女儿马上元凰之体大成,他为何放出凤凰真火,而且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竟然影响到了女儿的神躯成形?
但婵媛旋即又是一惊,不对!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大劫难?
也是关心则乱,这两个念头先后浮上心头,婵媛才发觉不对。
能对雀辞的元凰真体产生影响的,只能是元凤啊。
朱玄一就算是自爆,爆发出的凤凰真火,也不可能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甚至要穿越几个空间,才能与她产生影响。
元凤真火?
这是谁?
难不成,是镇压于南方极远之地离火之穴的元凤先祖脱困而出了?
南方离火之穴深处,无尽烈焰之中,永世镇压于此的元凤,忽然也自烈焰中张开了双眼。
它此时是完整呈现的凤凰体,身躯十万丈,可如此庞大的凤躯,在那离火之穴中,却像西瓜上的一粒芝麻般渺小,这离火之穴太大了。
它似乎感应到了远方隐隐传来的神力波动。
不仅是元凤之力,还有元凰之力,这是极至之火的力量,才能破开空间,传送至此。
凤之业火、凰之涅盘?
元凤突然口吐人言,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凤凰不死,天奈我何?”
笑声渐渐低沉下来,元凤振动了一下身躯,只见紫金色的八条巨大锁链,每条都粗如巨蟒,将它的双翅和双足,牢牢地锁死在离火之穴深处。
它振不动翅膀,但它仰起了头,看向高处。
高处,仍是翻腾的烈焰,但它仿佛已经看到了天尽头一般。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他没有骗我,遁去的,终有一日,会再回来,呵呵,哈哈……”
这句话,说的很低沉,似乎想要说给天听,但又生怕天听到似的。
元凤族长的声音,充满了欢愉。
“女儿,收慑心神,不受外力影响。元凰之体即将大成,守心自固!”
婵媛及时发出了提醒,朱雀辞的神躯震动了一下,周身摇曳的凤凰真火重又渐渐稳定下来。
突然,她的神躯发出一声“狰”鸣,黄金琉璃之体复现真实,火羽鲜艳,一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俱为真火所化。
有法则之音在虚空中轰鸣,朱雀辞一展翅,便将太阳真火煽起十万丈高,那元凰真体周身金霞流转,神光璀璨,仙华笼罩,绽放出亿万道光芒,那光芒远隔十万八千里望去,也依旧璀璨,仿佛永恒的仙界之光。
一股无法想象,无可匹敌,不可置信的恐怖力量,从朱雀辞的身上爆发开来,她身体外的虚空,都凭空炸裂开来,一道道青色的雷电,从虚空中绽放!
此时此刻,她的神体,仿佛永恒不灭。
婵媛欢喜地振翅和鸣,她的女儿即将出关,元凤一族,将重现世间。
……
元凰之体的这一记爆发,便是虚空洞府中的妲己都感应到了。
正侧身而卧,手托香腮,身材跌宕,好山好水,神情宛如昙莲般甜美恬静的妲己,霍然张开了眼睛。
呵,小雀儿这是要出关了么?
她的柔荑,轻轻抚摸着身下。
在她的身下,是一张柔软的绒毯一般的所在,九条雪白的狐尾,就舒服地摊在这黄色的柔软“绒毯”上。
一条狐尾抬起来,俏皮的拍打了几下身下的土黄色“绒毯”,可以看见,那张“绒毯”上,有一个个烫印出来的古拙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