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家兄弟如此客气,七上八下的周祭酒,这下心定了不少。
但他左顾右盼,却只不咸不淡的说着客套话,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赵守正明白过来,问道:“大司成是在找我儿吗?”
“呃,呵呵,是的。”周祭酒尴尬的点点头道:“能否请令公子出来,一起说话?”
“好的。”赵守正兄弟都不意外,赵昊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了。
便让管家赶紧把二公子请过来。
……
小院中,赵昊正坐在那里,看高铁匠用小锤将一块黄铜越敲越薄。
他需要的东西,那磨镜师父一人做不来,还得劳高铁匠过来帮忙。
好在味极鲜那边上了正轨,小仓山又没开工,高铁匠除了在后头工地上,盯着赵昊的新居,也没什么正经事情。
高铁匠许久没摸铁锤,早就手痒难耐。此番得以重操旧业,自然十分兴奋,一边梆梆梆敲着小锤,一边还一脸不过瘾道:“这黄铜太轻太软,都不用过火,就这么梆梆梆的敲,想敲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那不越简单越好吗?”赵昊笑着瞥一眼在隔壁磨镜的吕师傅。心说有钱就是好,只要动动嘴就行,有的是专业人士替你动手。
“那显不出老汉的手艺啊。”高铁匠却觉着不过瘾,提议道:“待会儿我在上头给你錾个花吧。”
“随你开心。”赵昊笑着一指挂在墙上的图纸道:“只要别走形就好。”
“公子这话说的,咱是打枪管的老把式,干点这个简直是小菜一碟……”
两人正闲扯淡,高武进来禀报,说是周祭酒来了。
“好吧。”赵昊只好先丢下高老汉,跟着等在外头的管家,去花厅见客。
……
花厅中,看到赵昊进来,周祭酒居然下意识要起身相迎。
但猛然意识到这样有失体统,他忙硬生生制住身形,改为欠了欠身。
这让赵守业看了不禁暗暗称奇,心说赵昊施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个堂堂国子监祭酒,吃得这么死?
赵昊也很客气,向周祭酒行了师生礼,然后甘陪末座。
“二位可否让本官,与令公子单独聊聊?”周祭酒看看赵家兄弟,两人早知道他是来找赵昊的,便识趣的离开了。
等到花厅没了旁人,周祭酒猛然站起来,就像椅子上有针一样。
“赵公子……”周祭酒朝赵昊深深作揖,弓腰到底道:“该做的事下官都做了,邵芳那边我也断了联系,此事可否就此作罢?”
“大司成好生多疑,那日便与你明言,该办的事办完了,咱们就算两清了。”赵昊靠坐在官帽椅上,掸了掸锦袍上的浮灰,淡淡道:“何苦再来问一遍呢?”
“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周祭酒掏出帕子擦擦汗,这才松了口气道:“不听公子亲口说原谅我了,实在不放心。”
“现在可以放心了?”赵昊站起身来,给周祭酒整了整发皱的衣袖,淡淡笑道:“没旁的事儿请回吧,我还忙着呢。”
“呃,还有件事……”周祭酒硬着头皮,迎上了赵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