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极其要害,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从六部里递补。
然后众人就发现,吏部之下几个部,户部、礼部、兵部似乎都是秦德威的人!
如果许瓒真不干吏部尚书了,就意味着吏部将会落到秦德威的手里。
想到这个可怕后果,严阁老也不淡定了,连忙又对许瓒说“还是你来主持吧!
许瓒:“……”
你严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被秦德威刺激得瞻前顾后。他是吏部天官不是小炮灰!
同时被两大强权惦记上,许瓒只能亲自出面主持,那事情就明朗化了。
张潮作为唯一候选人,不用想也肯定就是他了。
于是秦中堂的这位老座师,在八年之间从一个冷板凳从五品侍讲学士,变成了内阁大学士!
如果不是遇见了秦德威,只怕张潮还是要坐冷板凳,有些人便感慨,真是别人家的不肖弟子,若有弟子若此,夫复何求!
然后就是王廷相暂代主持军机处的提议,反对声音不成气候,同样也顺利通过。
在上朝之前,没人想的到,今天居然会议论如此多的大事情。
几件大事定了下来,翟首辅终于找到了刷存在感的机会,对大臣们说:“我等阁臣这就朝见太后,请太后定夺。”
如今嘉靖皇帝昏迷不醒,监国太子又太年幼,大臣们作出的决议,名义上还要在张太后这个摄政手里走一遍过场。
今天的大事有点多,阁臣们和七卿便出了文华殿,一起向同在皇宫东部的慈庆宫走去。
翟首辅代表朝廷向张太后奏道:“方才朝议已经议定,任用秦德威为钦差,赶赴东南平息倭乱。”
张太后听了后很诧异的问道:“为何要让秦德威去?”
张太后在宫里几十年,也算有一定见识,没听说过让大学士做钦差的。
众人便一起去看严嵩,为什么要让秦德威当钦差,你严阁老最清楚啊。
严阁老便答道:“因为只有秦德威最适合去。”
让秦德威暂离京师,这是严阁老今天最后的倔强了。
张太后忍不住又问了句:“为什么秦德威最适合去?”
严阁老顿时有点不耐烦了,本来就不爽。还被太后这样刨根问底,给了个软钉子说:“因为这是全体朝臣一致认为的!娘娘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张太后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严阁老性格阴柔,很少这样顶撞人,今天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于是张太后也认识到自己当前的实际政治地位,大臣们做出的决定,自己根本没有推翻的权力。
秦德威趁机也奏道:“朝臣方才还决议增补阁臣,推举了礼部尚书张潮入阁!不知要加哪个官职,还请娘娘示下!”
意兴阑珊的张太后随口就答道:“加文渊阁大学士就行了。”
秦德威连忙按着老师张潮,赶紧上前谢恩,一点时间都不爱耽误的。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细品后才注意到,秦德威说的话有问题!是加大学士!
就是保留原官的情况下,新加了大学士!也就是说是张潮现在是礼部尚书(实职)兼大学士。
刚才秦德威绝对是故意诱导!太后没啥政治敏感性,随随便便就应了下来。
波澜不惊的朝见完太后,很多事情就可以定准了。
秦中堂还没过马路到文渊阁,就有声音叫道:“慢着!”
回首望去,却见都是自己势力里的人物,包括户部、兵部、礼部三个尚书。也不是,现在应该是两尚书一大学士了。
估计这些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很多疑问想问,只能说秦中堂的抉择连自己人都看不懂了。
估计也就是嘉靖皇帝昏迷时,大家才敢用这样放肆的公然聚集。
秦德威便开口道:“我先和老师先说几句,其余诸公,这二日间会一一拜访。”
钦差出发前,肯定有大量的准备工作,秦德威估计,最快也需要两三天,足够把势力范围内的骨干安抚住。
刚刚当选的大学士张潮面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的对某不肖弟子说: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做礼部尚书或许游刃有余,保持清贵体面就行了。
如今我被推到内阁大学士位置,真没有把握可以维持住!”
秦德威笑道:“阁老也没什么难做的,老师为何丧气话。”
张潮又答道:“自从张孚敬以来,内阁已经不复当年平稳,内部倾轧越来越重。
原来是三人辅政,留下无数美谈,现在却都只想一人垄断,看看严嵩是如何排挤翟銮就知道了!
我又是你老师,而你又是严嵩头号大敌,严嵩能如何对我可想而知。”
其实张老师还有句话,作为潜台词没好意思说,那就是你秦德威不在中枢,他更没安全感了!
秦德威对张老师说:“老师但请放心,我有锦囊妙计,留给老师使用,可保老师暂时无虞也!”
随后秦德威走进文渊阁中堂,提笔写了几行字,然后折叠起来,又出去交给了老师。
并且煞有介事的说:“等我离开京师后,老师可自行拆看!”
张老师于是就攥着“锦囊妙计”,离开了文渊阁夹道,一直走到左顺门。
然后实在忍无可忍,张老师看左右无人,就把手里的锦囊妙计打开看。
只见得上面写道“搞翟銮,问御史陈春。”
张老师一直不能理解,这都什么玩意?不是讨论要如何防着严阁老吗?
为什么搞首辅?难道搞掉首辅,就能保证自己安全了?
还有,拿什么去搞?一个首辅就是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哪能随便有点黑彩料就能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