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父子互相打气才能继续面对的秦中堂,此时正穿过东华门,前往东城的夷务衙门视事。
当秦德威走到东安门金水河上的皇恩桥时,却见在桥的另一端,秦太监正负手而立。
东厂衙门就在东安门外,所以秦太监出现在这条道上并不会让外人感到奇怪,更不要说见怪不怪的秦中堂了。
秦德威很敏感的意识到什么,问道:“你这是派了人监视东华门?”
八成是秦太监知道了自己从东华门出来,然后就在这里等待了。
秦太监回应说:“刚才在仁寿宫时人太多,我也不好当众问你什么,故而只能在此偶遇了。”
秦德威不满的说:“你也不怕嫌疑!”
权臣和高级太监再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话,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秦太监淡淡的说:“若皇上仍然清醒,我自然要避嫌。
但如今皇上已经是这个状况,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臣子互相接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何须故意避嫌?
就算别人看到你和我说话,也不会有任何稀奇,还有人看到过张佐和严嵩、翟銮说话呢,又能怎样?”
秦德威答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秦太监摆了摆手:“先不提这些没用的,我只想问你,你昨晚回家后,肯定去问过你母亲周氏了吧?”
秦德威也没否认,“当然会去问过。”
秦太监又很急切地问道:“周氏可曾给了你什么证据?”
秦德威便说:“母亲说,当初与我亲生父亲在屋里,有很独特的相互爱称。不知道母亲当初是怎么称呼我那亲生父亲的?”
秦太监:“……”
可以用来论证身份的证据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要使用最难堪的一个!
哪个当父亲的,肯在多年不相认的儿子面前,自认闺中爱称是“狗蛋儿”?
秦德威却很认真的盘问道:“怎么?如此容易的问题,秦公你答不上来?”
秦太监有点恼羞成怒的说:“你今晚回去后,找你母亲换一个问题!”
秦德威便道:“秦公不愿意回答或者答不上来就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我也不祈求有人真答上来啊。”
秦太监冷笑着说:“你心里明白的很,但你瞧不上我是不是?你不想多一个爹是不是?但你想认也的认,不想认也得认!”
秦德威装傻说:“认什么?”
秦太监直接明了的说:“陛下遭难,宫里也一样不安宁,如果我因为缺乏外朝盟友,被张佐斗倒,张佐会同时掌控司礼监和东厂。
然后张佐与严嵩联手,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和执政阁老联手,你抵挡得住?”
秦中堂立刻就说:“秦公想当我爹的心意,也不是不可以啊,大家都是自己人,认爹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但有事共同面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