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站在麦祥刚才闯过的院门口,神态沉痛的对霍侍郎说:“少冢宰可否知道,今夜是谁住在此处?”
霍侍郎不以为意,这里最多也就是个官宦人家而已。
自己可是吏部侍郎,还是大礼议功臣,自己的同乡是大学士,官场上或许会有很多人不怕自己,但自己也不会怕谁!
秦德威十分动情解释说:“少冢宰可曾听说,去年因为诤言下诏狱的冯恩这个人?天下皆以为冯大人为忠直敢言之人也!
而在这处院落暂住的,便是冯大人的寡母,以及幼儿啊!
如此可怜的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千里迢迢,餐风露宿,只想着去京师与冯大人团聚!”
霍侍郎:“……”
雾草!对方还藏着这一手!糟糕,不妙了!他也算是顶级文官,很懂文官的规矩,知道厉害所在。
秦德威睁着眼珠子,厉声指着霍侍郎叫道:“却没想到,有你这样的吏部侍郎勾结权阉,指使权阉爪牙悍然行凶,迫害忠良家眷!
竟然连妇孺老幼都惨遭毒打,你们也真狠得下心,动得了手!简直禽兽不如,无耻之尤,天理何在,良心何安!”
一个文官你打压异己就打压异己吧,还勾结权阉,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没人干过,算是另一条路子。
勾结权阉就勾结权阉吧,还直接动手打别人的老母亲和未成年幼儿,这简直是唯恐自己名声不臭大街啊,还能更没品吗?
这不是文官不文官的问题了,这是做人还是做禽兽的问题了。
霍侍郎真的有点急眼了,喝道:“绝无此事!定然有误会!”
秦德威斩钉截铁的喷了回去:“绝对有!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如此多人都目睹到了,焉能是假的!
虽然你贵为吏部侍郎,虽然你同乡是大学士,但也不能指鹿为马,以真作假!”
霍韬在朝堂里也是极其好斗的,岂能甘心,破口大骂道:“小贼子,你故意让罪臣家属来碰瓷!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论起对喷,除了婶娘蒋氏和自己亲妈,秦德威怕过谁啊?
“呸!老贼还敢血口喷人!你敢不敢回答,这权阉家人是不是同你一起来的?为何隐姓埋名不报?由此也可见你心虚!
你又敢不敢回答,这权阉家人刚才是不是先殴打了本县官吏,致使多人受伤?
你是不是躲在内院,视而不见?本人是不是为此求见过你,你是不是继续避而不见?
你还敢不敢回答,这权阉家人刚才是不是主动闯进了冯大人家眷住处,然后动手行凶?
冯大人的家眷有没有出来招惹权阉家人?碰瓷又是从何说起?
堂堂的吏部侍郎,只有这几分能耐吗?遇事只会颠倒黑白吗!”
这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让霍侍郎实在太被动了,感觉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无能狂怒状态,只能怒喝道:“那你想如何!”
秦德威咬牙道:“我大明是有律法的!左右将凶徒拿下,带回县衙查处!”
“谁敢!”霍侍郎别无选择,只能开口阻拦,直接强顶说。
“哦。”秦德威收起了脸色,平平淡淡的对衙役们吩咐道:“霍大人要以权抗法,包庇凶徒,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收工收工,回家休息!”
霍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踏马的不敢抓人,临走还给自己扣上一顶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