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风雨柔轻责一句，随即若有所思地道：“如此……也好，心有挂牵，而且是痴心不悔的爱恋……有这一份执念挂着，对于练功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这份痴情，能够指引你，一步步走进有情天道……”

“有情天道？”乌倩倩妙眸一亮。

“天道有情！”风雨柔有些怜爱地看了看乌倩倩，道：“世人常说，天道无情！这句话，未尝没有道理，沧桑变化，生老病死，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平常。纵然是人间亿万人同时遭难，苍天也不会睁开眼睛管上一管。只是漠然的，无情的，运转着天地法则……纵然你孝心动天，纵然你英雄盖世……在天道眼中，也不过是一粒尘沙。”

“所以说天道无情！这种说法虽然有道理，但说天道无情的人，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私！他将自己看得太重，将人生看得太重。他总以为：若是苍天有眼，我受了这么多苦难，为何不管？若是苍天有眼，为何不杀尽一切坏人？也就是说，这种人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要知道，一个人的遭遇纵然在另一个不同的人眼中，也如猪狗一般毫不挂心，你怎么还能奢望自己的经历被苍天看在眼里、挂在心上、并出手援助？”

“天道有情，挂念的是整个苍生的繁衍，整个世界的变迁……而不是某一人某一物。他关注的是人间平衡……”

风雨柔道：“你明白了么？”

乌倩倩有些惘然的摇摇头：“弟子愚钝，对师父的话只明白其中一半。”

“明白一半最好。”风雨柔道：“那你明白什么？”

乌倩倩说道：“弟子只明白，苍天与弟子一样，有情有牵挂。”

“啊！”风雨柔有些骇然。

乌倩倩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幼稚，似乎是随口而出的胡话，但听在风雨柔的耳朵里，却竟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就是乌倩倩这一句话，竟然似乎在她面前闪出了一道直通天地的道路，为她本以为已经走到尽头的武道之路，又出现了一线远方的亮光。虽然遥不可及，但却清晰存在！

苍天与我一样！

苍天与我一样！

我即是天！

天即是我！

风雨柔芳心一震，强压住自己心头的震骇，吸了一口气，道：“你，很好！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乌倩倩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道：“是。”

风雨柔继续举步前行，淡淡道：“倩倩，若有一日，你到了高深层次，却发现岁月无情，你那心中的人，已经化作了垂垂老朽，或者已经成为荒野孤坟……你会如何？”

乌倩倩脸上露出一副甜蜜的信任，充满了信赖地道：“不会的，师父，他只会比我走的更远，走得更高！绝不会被我拉下的。我唯有百万倍的努力，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与他距离太远，看不到他的背影。不让双方距离拉得更远。”

风雨柔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地道：“你对他的信心，倒是蛮大的。”

乌倩倩低眉一笑：“他……无法让人不对他有信心！”

风雨柔笑了。

在她看来，有自己与月聆雪两人合力悉心教授弟子，更有数不清的天材地宝辅佐，教授出来的弟子，绝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或者整个九重天，只有那两个老怪物自吹自擂的那个弟子可以比拟，不过……鉴于乌倩倩的惊天材质，那两个老怪物的弟子应该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在短短的数月之间，月聆雪已经用秘法将乌倩倩的修为和精神神魂，统一从武尊九品巅峰一路提升到了君级七品！

这是一个让任何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结果！这样的提升，根本就是逆天！

而且，夫妻二人这一次到东南，正是前来寻找一味灵药，若是这味灵药到手，两人合力，就能让乌倩倩的修为在最短的时间里，激升到圣级！

只需稍加历练，就能够独自行走江湖。

乌倩倩的那位心上人，即没有名师教导，也没有强大后援，那就更加没有天材地宝！居然能够将乌倩倩远远抛在后面？

这句话，风雨柔只当做是笑话。

但她万万不会想到，乌倩倩说的，乃是最大的实话！

师徒两人顺着走出了黑松林，顺着山脊一路前行，看着苍茫月光之下的水光山色，风雨柔心中默默道：“九劫剑主还没有出现，九大家族，如何能够先乱？”

突然听见乌倩倩问道：“师父，在这世上，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境界？”

风雨柔一怔：“最高境界？”

乌倩倩道：“是。”

风雨柔道：“没有最高境界。”

乌倩倩道：“当年，弟子曾经听人说过……他说，至尊，未必就是无敌，至尊之上，天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境界……”

风雨柔这一下才是真正地震惊起来，一转头，看着乌倩倩，声音严肃：“是谁说的这句话？！”

……

楚阳与魏无颜等人会和的时候，已经到了白沙渡。

众人早已经等的望眼欲穿。

见到楚阳到来，都是大喜过望。

众人对于楚阳竟然能够忽悠住夜惘然，都是觉得匪夷所思。觉得这位小老弟身上简直是充满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