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专心看着手里的牌,敷衍道?:“对?。”
“还在?读高中?”
“刚高考完。”
“那成年了?”
“嗯。”
“大学报的哪了?”
“不知道?。”
“有男朋友没?”
“没有。”
钟晴被梁京州唠叨烦了,“你话这?么?那么?多,吵的我打错牌。”
梁京州:“......”
姜母盯着桌面的牌看了又看,梁京州顺势看过去,猜出她需要的牌,打出去,姜母立即笑颜逐开,“又胡了。”
整个一下午,梁京州不断给姜母点炮,结束时,姜母看他比看女儿还亲,“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梁京州。”
“好名字。”姜母看梁京州的眼神像看财神爷,笑得眼睛就剩一条缝,“明?天继续打?”
梁京州:“行呀,明?天去阿姨家打?”
这?小伙子牌打得一般,却财大气粗不差钱,姜母对?梁京州很喜欢,“就这?么?说定了,明?天都来?我家玩,正好黎黎放暑假,中午我管饭。”
钟晴和梁京州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到风絮的第一天是陪两位阿姨打一下午麻将,从初弦家出来?,钟晴说梁京州:“明?天还约,陪阿姨打上瘾了?”
徐澄:“他醉翁不知不在?酒。”
下午忙着打麻将,钟晴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看上阿姨女儿了?”
“梁二?州单身这?么?多年,也算铁树开花。”徐澄总结说。
梁京州:“这?叫一见钟情,你们懂什?么?。”
谁也没想到,和阿姨们打一下午麻将,竟使梁京州坠入爱河,准确来?说是单恋,人姑娘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输一下午钱的梁京州异常兴奋,非拉着徐澄和钟晴去唱歌,玩到十点多,回酒店还不肯睡觉,又拉着她们斗地主。
徐澄兴致缺缺地打着牌,时不时看眼手机,下午到晚上,周南荀没发一条信息,没打一个电话,当真随她去。
钟晴看出她心思,“要不我给周南荀打个电话?”
“给他打电话干嘛?”徐澄赢了牌也不笑,“他既然大度到随我去,那我的事也与他无关。”
钟晴听了徐澄的话没发擅自联系周南荀,但她悄悄发了条仅周南荀可见的朋友圈,内容是之前三人一起去酒吧拍的照片,最中间一张是徐澄和梁京州凑在?一起聊天的背影,配字:还有什?么?比破镜重圆更心动?
另一边。
周南荀跑一下午外?勤,晚上让赵虎三人先走,他独自留下加班,像以前一样用工作填满全部。
静谧的办公室,只有翻阅卷宗的沙沙声,那本卷宗已?经?不知被翻阅多少遍,今天这?遍出奇地不专心,指针过十一点,他合上卷宗,拿出支烟含在?嘴边,指腹拨动打火机砂轮,几次也打不着火,摆明?与他作对?似的。
金属打火机被重重摔在?桌上,他起身回家,房间漆黑一片,意料之中徐澄没回来?。
周南荀颓坐沙发中,按亮手机,徐澄没有一条消息,见到朋友圈的提醒,他顺手点进去,第一条就是钟晴发的酒吧图片,最中心的清瘦背影一看便是徐澄,旁边的一起喝酒的背影,也不难辨认是梁京州。
南川人,家境殷实,青梅竹马,年纪相仿,又是初恋情人,一切都和徐澄那么?般配。
一个对?谁都好的结果?,也是他想看到的。
周南荀锁了手机,关掉灯,倒进沙发。
身下的柔软温暖,让他想起过去那把坚硬的木质长椅,不能躺不能靠,只坐都觉得硌得慌,那才是他的生活,他的人生,而徐澄新换的柔软沙发,脚下舒适的地毯,阳台上晾晒的女士衣服,冰箱里没做的龙虾......都不属这?间老破小的房子,这?里就该清冷寂寥。
他强迫自己不再想和徐澄有关的事情,就像从前一个人清净的生活,过了二?十几年那样的生活,不可能轻易被她打乱,周南荀合上眼睛睡觉,可大脑像顽皮的小孩,不受掌控。
过十二?点,还没睡着,他坐起身去摸烟,烟入口却没拿打火机,而去摸了手机,怕出现上次孙游的事,他换了手机和她相互定位,只是从中午相互添加上后他一次没打开看过,决定随她去,也没有看的必要,这?一刻却失信地点开定位。
徐澄位置在?酒店。
她酒量差又爱喝,酒后容易被有心人趁虚而入,即便初恋男友也该在?她清醒的状态下旧情复燃,周南荀还是按出号码拨过去。
第一遍被挂断。
他又打。
第二?遍接通了,那边没说话,他先问?:“睡了没?”
徐澄:“还没。”
声音听着挺正常的,周南荀正要问?第二?句,听筒传来?一声开门响,接着是梁京州的嗓音:
“宝贝,我洗好了,”
“这?么?晚和谁打电话?我抱你去洗?”
电话骤然被挂断,一切戛然而止,只剩不着边际的遐想。
梁京州不该在?徐澄酒后,做这?样的事。
徐澄也不该违背承诺,在?婚姻没结束期间背叛。
他们还没离婚,他不能坐视不管。
周南荀蹦出许多离开家的理由,胸腔疯狂燃烧的快把他烧成灰烬,多待一秒,仿佛就要死掉,过去、未来?那些沉甸甸的,在?这?一刻都没有时间细想太多。
他握着手机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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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把手里的王炸,扔到梁京州身上,地主也不当了,“神经?病吧你。”
钟晴用扑克挡着嘴,在?一边笑得肚子疼。
扑克落梁京州满身,他一张张捡起,顺手打下钟晴,“都是你的鬼主意,还好意思笑?”他叹道?:“跟你们做朋友真惨,坏事都要我做,最后被打被骂的还是我。”
“我喊,周南荀又不能信。”钟晴把手里的牌都给梁京州,安慰说,“这?局地主之位让给你。”
徐澄在?一旁说:“晴子,你们这?样太过份。”
一个叫冤,一个叫苦。
钟晴哄完梁京州,又去哄徐澄,“中午火已?经?放出去,好与坏你们之间的矛盾都产生,不如借此烧到底,看看火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明?知你即将要做什?么?,还无动于衷,不管他有多少理由,都掩饰不住没那么?喜欢你的事实。
你知道?,我一直不想你真陷进去,除非他值得。”
徐澄有期待,又怕重复中午的失望。
地主是斗不进去了,三人大眼瞪小眼干坐着,一分一秒都漫长无比。
敲门声一响,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钟晴看眼梁京州,他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开口:“谁呀?”
“查房。”周南荀冷沉的嗓音。
梁京州对?门口喊:“等会儿。”
钟晴揉了揉徐澄头发,显得乱一些,又搓搓她衣服,最后往门边推了把。
不想朋友受牵连,徐澄踏出去,立刻关上房门,隔断周南荀视线,“你来?干嘛?”
周南荀不说废话,拉着她往外?走,“跟我回家。”
“不回。”徐澄争执着不往前走。
周南荀用了老招数,抱起退扛在?肩上往外?走,徐澄在?后面疯狂捶打骂他,“混蛋,放开我。”
进了电梯,周南荀还没放下人,扛着她说:“再喊大声一点,让全大厅的人看见,到底谁是你丈夫。”
徐澄立刻不再喊叫,“你这?样,我不喊,别人也会看我们。”
电梯到一楼时,周南荀把她放下来?,拉着走到车边,打开门想把徐澄塞进副驾驶。
徐澄抵着车边不往里进。“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也请周队说到做到,不要谎称查房,来?打断别人的好事。”
她头发凌乱,衣角褶皱,带着被打断的不爽。
周南荀按着她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徐澄发泄般地打着周南荀, “我无比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真正醉的人是你吧。”
“我们谈一谈。”周南荀抓住徐澄两只不听的手,强制她冷静。
徐澄堵了一下午气,无处发泄,不可能和他冷静对?谈,反问?道?:“谈刚才我和前男友做到哪一步?还是谈我们以前怎么?做的?”
周南荀听不得她说那些话,更不敢想象那些画面,平复的情绪一下被她点燃,咬牙道?:“耽误你们好事,不开心?”
“对?,非常不开心。”徐澄笃定地说。
他们像两堆待燃的火药,只要一个火星,就能燃起漫天大火。
徐澄总有本事,轻而易举搅翻周南荀的平静。
他带着无力?地愤怒说:“那也得忍着,只有我们不离婚,他就别想碰你。”
一下午,徐澄有委屈,有愤怒,吵到这?地步,也是冲昏头脑,口不择言地说:“无所谓,反正以前也碰过了。”
他们在?争吵时丧失理智,也在?其中看清自己。
再次听到这?话,周南荀只剩一个念头,徐澄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没有一秒多余时间,他倾身过去,扣住她后脑,用力?封住徐澄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