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曰的!老子说你们怎么不闹了!在这里等着呢!来人,给我轰走!”
刘福旺的脸,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谁都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刘春来也没想到,早上还问了老爹,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居然有人在这时候闹事。
老爹这个支书当得不称职,自己这个大队长也不称职。
“怎么回事?”吕红涛狠狠地瞪着刘福旺跟严劲松两人。
许志强也是很愤怒,却向着要求他们做主的几个社员走了过去。
“先起来说话,说说怎么回事。”
对于社员,许书记是和蔼的。
“许书记,你不要理他们,这些都是无赖……之前就上访过……”刘福旺愤怒地说道。
“你闭嘴!”许志强对刘福旺严厉地呵斥着,随后转身对几人说道:“有什么问题,起来好好说,咱们今天就来一个现场办公……”
“好!好!就在这当着所有人,今天就把事说清楚,让大家都看看这些人究竟有多不要脸。”
刘福旺不怒反笑。
身体都被气得直抖。
不管刘春跟吕洪涛两人如何小声询问,他都没对眼前的事做出解释。
严劲松跟马文浩两人一直黑着脸不吭声。
显然是知情的。
这年代,缺少娱乐,人都爱看热闹。
只要有热闹可看,很快就会聚集一群人。
何况这里本来就是人山人海。
“狗曰的,太不要脸了。大队私下给了不少补贴,现在还闹。”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了钱,安排了工作,还不满足,想要更多……”
“大队不想跟他们计较,越来越过分,继续下去,其他队想并入大队根本就没可能了……这是只管自己得好处,不管其他人如何……”
人群中,有些了解情况的顿时骂了起来。
不了解情况的急忙向身边知情的人打听情况。
“许书记,我家祖坟还没迁,刘福旺不顾我们死活,强迫我们搬家交地不说,连祖坟也给淹了。一旦大坝修好,以后给祖公老子烧纸都找不到地方。”
听到周围的人议论,几名要求领导做主的人丝毫都不在意。
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带头哭喊起来。
祖坟未迁就修大坝!
男人见许志强黑着脸瞪刘福旺,继续说道:“之前上访,刘福旺派出他的民兵把我们抓回来不说,去一次打一次。”
“蒋洪涛,你个狗曰的,给老子说清楚,哪个龟儿打了你?我是让人拦了你们上访,你提的条件是啥?让我老刘家把祖坟迁出来,把位置给你,你特么的咋不上天?”
刘福旺双眼快喷出火来。
众人哗然。
尤其是老刘家的人,不少人甚至都要冲上来了。
从没听说过蒋洪涛提出过如此要求。
“是这样?”
许志强问刘福旺。
“你给许书记说说,为了你家迁坟,补贴了三千块钱,全大队范围内任何地方,只要看上的,不影响耕作,都可以,你说是不是?”
刘福旺没回答许志强,而是继续问蒋洪涛。
他清楚,一旦其他人知道大队这样软弱放纵,以后遇到事情会更难处理。
现在不把事情当着说明白,别人还都认为他这个支书一手遮天。
“还有你,陈强,狗曰的二杆子,安排工作都不干。派你到工程队干活,直接不去;家具厂嫌累;制衣厂,你狗曰的进去就调戏女员工,老子没让人抓你就不错了!啥事不干,一个月还要求领三百工资……”
刘福旺又指着人群里最年轻,穿着邋遢的男子咆哮着。
男子三十多岁,长脸,额头很宽,身上穿得邋遢不说,头发如同鸟窝。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围人大多认识刘福旺手指的陈强,也清楚他是啥样的货色。
可谁都没想到,平时强势的刘福旺居然能如此容忍。
没把陈强抓进去?
“那她呢?”
许志强胸膛急剧起伏,指着最早闹着要领导做主的女人。
刘福旺看着女人,直接仰天笑了起来。
“胡红梅,你不是要让许书记做主?自己说。”
所有人目光集中到胡红梅身上。
胡红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点都不怯场,脸不红心不跳。
“刘福旺,你又不是不晓得,风水先生说了,我家那是屋基,是要出人才的!现在修水库要淹了我家房子,我儿子前程受影响,你给他安排个厂长啥的岗位过分吗?”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敢想。
厂长啊!
刘福旺呵呵直乐:“就你儿子小学都没上两天,大字不识几个……”
刘春来急忙阻止了刘福旺。
话可不能说满了。
这年头,遍地黄金,很多发起来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很正常。
他可不希望刘福旺到老了成为笑柄。
“春来,不要拦老子,狗曰的婆娘不是好东西,她还要求让老四嫁给她儿子,陪嫁必须比秋菊多。”
刘春来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
这女人究竟得有多大的脸,才敢这样想。
他只是看了这女人一眼,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