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离开了,书房内,就只剩下了崔琰与年幼的虎儿。
皇长子的确与其他的孩童不同,若是别的孩童,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面对一个陌生的人,就是不怕,也绝对不会如此的平静,他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的崔琰,崔琰也是如此,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崔琰方才说道:“殿下,日后我便是你的师君。”
“何谓师君?”
“就是传授你更多的知识,为你解决疑惑,解决问题。”
“什么样的知识呢?”
“所有的知识。”
“好!”,虎儿开心的拍手叫道。
虎儿年幼,整日跟在吕布的身边,吕布整日都是在陪他玩耍,谈不上有什么教导,这就使得虎儿浑身还是透露着稚气,天真烂漫,崔琰却也很喜欢虎儿身上的这种天真,崔琰又问道:“殿下,我教导你那么多的知识,你是否该尊敬我啊?”
虎儿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耶耶说我是皇长子,除却阿父,谁都不用尊敬,还说没有人欺负我……”
“并非惧怕,而是尊敬,殿下,的确,除却父母长者,殿下不该惧怕任何人,可是这尊敬却是不同,正因为殿下乃是皇长子,才应该尊敬一切,例如这农夫,若是没有他们耕作,殿下一天到晚就要饿着……”
“我不要饿着!”,虎儿险些哭了出来。
“咳咳,殿下不会饿着,因为那些农夫还在耕作,因为,殿下就应当尊敬他们,爱他们。”
崔琰并没有直接拿起书籍教导虎儿背书,甚至都没有想着让他学字,反而是一点点的用最简单的言语来教导并不高深的道理,从尊敬,到爱戴,到善恶,虎儿瞪大了双眼,听着崔琰的教导,有些能够听懂,有些听不懂,可是都是记在了心里。
讲到了中午,看着虎儿揉着肚子,模样也有些疲乏,崔琰这才带着虎儿去吃饭,崔琰这里的饭菜很是简单,没有国丈府那里那般的豪华,也正是如此,这些饭菜引起了虎儿极大的兴趣,兴高采烈的吃着这些,每一个都尝上一口,方才的疲乏也都不见了。
吃了饭,崔琰握着虎儿的手,说道:“殿下,你可以去玩了,下午的学业,便是在这太学里游玩,却不许出府……”,听到崔琰的言语,虎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嘞!”,他叫着,就要出去,崔琰却是叫住了他,说道:“若是他人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太学大祭酒的孙儿……”
“太学大祭酒是谁啊?”
“就是我,要是你不这么说,我就不让你出去了。”
“好!”
虎儿清脆的说着,蹦蹦跳跳的便跑出了书房,几个正在收拾碗筷的亲随听了,也是有些疑惑,这玩耍也算是学业?何况,这孝宪皇帝的孙儿,怎么能说是……不过,他们也不敢问。
崔琰只是笑着,抚摸着胡须,看着虎儿离开。
虎儿走出了书房,就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他好奇,来往不绝的士子们,有声有笑的谈论着趣闻,走过虎儿的身边,还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虎儿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些人,有些时候干脆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踩着他们的影子。
士子们也不怪罪,只以为是哪个祭酒的孩子,笑呵呵的揉着他的脑袋。
太学很大,其中不少地方,众人都是肃穆的坐着,听着一个人坐在上头,讲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小家伙走到了这里,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听课的士子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小家伙干脆也就坐在了一旁,认真的听了起来。
坐在上头的那祭酒,看了看下方的孩子,浑身一颤,“宋人杀其大夫。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戊子,晋人及秦人……”,祭酒正讲述着,可虎儿却是什么都听不懂,挠着头,茫然的看着他,祭酒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戊子这天,晋国人和秦国人在令狐这个地方交战,晋国大夫先眯率领他的部下一起逃亡到秦国。”
忽然间,虎儿觉得自己能够听懂了,他格外开心的拍起手来,而周围的士子们却是懵了,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说着说着忽然就白了,不对啊,莫非祭酒觉得我们这些人听不懂???
祭酒却不理会他们,看着小家伙能听懂了,他便继续讲述起来,兴致极高,言语也有些激动。
“这是各据一方的正规战争,为什么不说哪个国家失败了呢?因为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这是晋国的先睐率兵,为什么称人呢?为了贬低他,为什么要贬低他?因为他怀有二心,他怎样怀有二心呢?他率领自己的部下逃亡到秦国。为什么不说他出逃呢?因为他逃亡秦国前就已经在国外了!”
虎儿听了许久,这才离去。
学子们认真的听着,心里却是想着,祭酒这定然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理解大义啊。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启。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肤晋大夫使与公盟也,何子曰:怀持二心,有功欲还,无功便持师出奔,故于战贬之,起其以师外也,本所以怀持二心者,其咎亦由晋侯要以无功当诛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