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七年
辽西令支,井出黄龙
太尉府内,孙坚将自己锁在书房内,自从厚德殿返回之后,他已经两天未曾出过门,每一日,都是奴仆亲自给他送上饭菜,他的儿子们想要见他,也是被他无情的拒绝,这就让他的几个儿子愈发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愈发的加重。
而此刻,孙坚的三个儿子就站在门外,商讨对策。
长子孙策皱着眉头,其余俩弟弟都是要听他的吩咐,他瞬间成为了家中的主事人,这就让孙策感到很烦恼了,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穿着一身劲装,他本来今天还是要出门的,结果却因阿父的事情,无法离去,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安心的离去呢?
孙翊有些好奇的看着一旁的兄长,低声问道:“大兄,庙堂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二兄他不去庙堂了,你也闲在家里,就连阿父也如此,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听到他的询问,孙策顿时恼怒,训斥道:“大人的事情,你个竖子操什么心?”
“大兄,我也不小了,何必什么事都瞒着我呢??莫非我看不出来么?肯定是天子给阿父说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
“我不闭嘴你又能如何?!”
俩人顿时吼了起来,孙坚生性有些暴躁,这长子与三子,也是如此,只不过,孙策平日里还是比较的随和,只是偶尔会无比的暴躁,也听不进他人的言语,至于孙翊,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孙策更加的暴躁,在家里,除了面对阿父会退让之外,对于其他人,那都是不惧的。
眼看孙策就要动手了,孙权这才开口说道:“大兄,算了……不知阿父情况如何,我们就先不要起什么争执了……”,孙权大概是这一屋子暴躁男儿里最为冷静的一个,他从小便是如此,很少会动怒,冷静的都不像是个孙家人,听到他开口,孙策也就放下了拳头。
孙翊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孙权猛地瞥了他一眼,他顿时就低下了头。
没错,他不惧怕大兄,却格外的害怕二兄。
大兄常常动怒,也曾打过他,可是大兄很快就会将这些忘记,完全不会记他的仇,可二兄不同啊,他平常如此冷静,很少动怒,可他一恼怒,那就比大兄还要吓人,还曾记得,他之前因殴打了家中奴仆,孙权训斥他,两人发生冲突,他只是谩骂了二兄几句,二兄就拔剑要杀了他。
若不是阿父拦着,孙翊真不知道二兄当时会不会砍下去。
不过,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阿父都险些拦不住二兄。
故而,他心里还是惧怕这位兄长的。
孙策长叹了一声,问道:“那……我们闯进去看看罢……”,孙权点了点头,不犹豫,直接朝着书房便走了过去,孙策一愣,也连忙跟了过去,兄弟三人来到了书房门口,便听到从内传出的豪爽笑声,孙权一愣,看向了兄长,孙翊更是吃惊地说道:“莫不是阿父傻了??我去叫个医师?!”
“谁在门外?!”
孙坚忽然叫道。
“阿父,是我们!”,孙策大声说道。
“滚进来!”
听到阿父的言语,三人这才走进了书房内,与他们所想的不同,阿父就站在墙边,看着墙上的一舆图,同时,好像还在记录着什么,格外的认真,兄弟三人好奇的走到了此处,看着墙壁上的舆图,孙策眯着双眼,这舆图好熟悉啊。
孙坚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舆图,笑着说道:“大郎,你看,怎么样啊?”
孙策又看了片刻,忽然大惊失色,叫道:“阿父,你把南军的贵霜部署图给偷了?!”
孙坚猛地咳嗽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的孙策,险些就是一巴掌,“偷??老夫堂堂一个太尉,还要去偷?!这是陛下给我的!”,孙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阿父啊,这舆图格外的珍贵,只有张将那里有,我们想看也看不得啊……”
兄弟三人,都是格外认真的看了起来。
孙坚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啊,我都是在忙着制定进军策略,我设想了十多种情况,包括内外,大郎啊,总有一天,你会按着我的想法,进军贵霜,拿下整个贵霜来……”,孙坚缓缓说着,又开口说道:“我拜托你一件事,当拿下贵霜的时候,务必将贵霜王军,大夏藩军……全部杀掉,不要留下一个人。”
“恩?”
“他们欠着血债呢……老夫不重用,不能帮同僚复仇,庙堂里那些家伙,哪里会在乎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卒呢……这件事,老夫就要交给你了,你若是做不到,老夫纵然身死,也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