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荀彧大吃一惊,同样的,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华雄那厮,身子不是一直都很好么?看起来总是四十多岁的模样,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怎么会……”
“荀公……朕想独自待一会……”刘熙摇着头,有些深沉地说道。
荀彧缓缓站起身来,道了一声节哀,走出了厚德殿,刘熙抬起头来,看着齐悦,说道:“你也跟着出去罢,朕有事再叫你……”,齐悦点点头,跟着荀彧,一同离开了厚德殿,众人离开之后,刘熙这才缓缓的瘫软在了胡椅上,手捂着胸口,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仰起头,张大了嘴,却是无声的哭泣着。
刘熙将自己关在厚德殿里,待了整整一日。
不吃不喝,终于,齐悦等人没有办法,只好去惊动皇后,皇后听闻这噩耗,也是连连叹息,她心里知道,刘熙究竟多在乎这位华雄,华雄与他的关系,或许比司马懿诸葛亮更加的亲近,她带着皇子,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厚德殿,厚德殿的门并没有上锁,可是没有人敢进去。
皇后抱着孩子,直接闯进了厚德殿里。
刘熙垂着头,双手捂着脸,坐在胡椅上。
“陛下?”
吕后问道,刘熙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他看着门口,说道:“把门关上罢……”,吕后连忙又去关上了门,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小家伙在阿母的怀里,看到了阿父,就要扑到阿父的怀里去,刘熙笑着,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吕后担忧的看着他,说道:“陛下,华公年过七十,乃是喜丧,不可如此啊……”
“七十?”
“是啊……长寿善终,乃是喜丧。”
“皇后,你有所不知啊,从小到大,朕所爱的,都一一弃朕而去,父母,师君,亲友,全然离去……朕不明白,上苍何以如此对朕……朕埋头案牍,当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陛下,还有我,还有长陵,还有姑姑,还有阿虎……陛下何以如此言语呢?”
“朕现在只希望……朕比你先离开……不然,朕只怕是受不了的。”
“陛下休要乱说!!”
……
华雄逝世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了雒阳内,朝中群臣听闻,心里不知是如何的,反正脸上还是格外悲痛的,不少人都去他的府邸去哀悼,可惜,他的府邸里,空无一人,司徒公在吃粥的时候,从一旁的顾客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呆愣了许久,长叹了一声,也没有心情继续吃粥了。
诸葛亮也是如此,听闻消息,站在前院里,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许久都不曾言语。
邸报府内,更是哭成了一片,这些人整日与华雄相处,知晓华雄的为人秉性,华雄对待他们格外的亲切,得知华雄逝世,这些人,悲从心生,格外的痛苦。
从厚德殿里出来的荀彧,在家里待了一整日,对于地方大策,他隐隐有些头绪,却无法深入,又待了一日,心里格外的烦乱,就连那一丝思绪似乎都要消散,荀彧无奈,从家里的提了些酒水,便出了家门,奴仆本要备车,也被荀彧所拒绝,荀彧徒步走过了街道,至于尚书府之前。
走进尚书府内,官吏们纷纷起身拜见。
这些人都是认得他的,荀彧常常来这里。
正在办公的曹冲,看到走进来的荀彧,连忙小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拜见荀公!”,“嗯……”,荀彧点了点头,曹冲压低了声音,说道:“荀公啊,郭公一整日都在内院里,不曾外出,我们都有些担心,却都被他轰了出去,他有些古怪,我们也没有法子,我正准备派人去找您呢……”
荀彧一愣,拎着酒壶,走进了尚书府的内院里。
在一颗大柳树下,郭嘉惬意的坐着,在他的面前,则是放着两盏美酒,他拿起了一盏,时不时就要饮一口,而另一盏,却是没有人碰过,郭嘉好似是喝大了,一直都在自言自语,像是与谁人一同饮酒,荀彧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将自己带来的果酒放在了地上,伸出手就要拿酒盏。
郭嘉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这不是你的……你等等,我让奴仆再给你取来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