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均这些日子里很是忙碌,旁人也不知他在忙碌着什么,只知道他在屋内独自琢磨了四五天之后,就将将作府的事情丢在了一边,全心全意的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将作府里的大匠,也都被他叫了过去,一同忙碌着,如此一来,倒是耽误了不少朝中的事情,修建,铸造之事,因缺少人手,都无法施行。
不知马均究竟在忙碌什么的大臣们,纷纷上奏天子,弹劾马均,要求惩罚这厮,你身为将作大匠,怎么能将国事丢在一边,去忙自己的事情呢??对此,天子也是派人来询问,却连马均的脸都没能见到,整个将作府里,大匠们对此事都是格外的上心,颇有些肃穆的感觉,没有人愿意分心。
出于对马均的信任,天子还是没有去责罚他,或者斥责他,诸多弹劾,全都被天子压了下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二月,马均方才走出了那间屋子,他满脸的笑容,哪怕整个人已经是有些虚脱,疲乏的已经睁不开双眼,可他还是非常的兴奋,他看着周围的大匠们,笑着说道:“多谢诸君,今日之后,吾等将留名青史也!”
匠人们也很是兴奋,纷纷恭贺马均所获得的成就,看着疲乏的众人,马均叫来了几个小匠,带着一些东西,便要离开将作府,匠人连忙拿起了东西,这些未曾参与的匠人们也很是奇怪,不知马均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跟着马均走着,他们也未曾问要去哪里,只是看到马均那疲乏的模样,他们都有些担忧。
“马公,不如你先休歇一日,明日再去??”有匠人开口问道,马均双眼红肿,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整个人都是没有什么力气,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去,实在是让他们担忧,马均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有水麽?”,匠人连忙从取来一瓢水,马均弯下身来,双手接水,就朝着自己脸上乱抹,好歹让自己有了些精神,这才领着众人出了府邸。
领着众人,马均一路朝着皇宫走去,他身后的匠人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显得有些激动,一行人赶到皇宫门口,就被宿卫拦了下来,宿卫有些古怪的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马均,他们显然也是认识马均的,问道:“马公??可是要拜见陛下?”,马均点了点头,士卒们连忙前往禀告。
没过多久,韩门就出来了,看到马均身后的众人,还有些器具,韩门笑着问道:“这些都是要带进去的麽?”,马均点点头,说道:“你可以再去禀告下陛下,可能让我带进去?”,韩门摇着头,说道:“国家连连弩都让公带进皇宫,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说罢,他就领着马均进了皇宫。
走进了厚德殿里,天子正坐在胡椅上,看着书籍,看到马均进来,他也没有起身,随意挥了挥手,说道:“坐罢,这些日子,你可是给朕惹了不少的麻烦啊,雒阳有几处地界正在修建,你却闭门不出,若不是朕一直拦着,你现在已经是在绣衣大牢里过夜了!!”,天子有些不悦的说着,马均坐在了他的对面。
天子抬起头,看着马均那疲倦的模样,有些狐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在做什么呢??”,马均脸上满是笑容,他拿出了一卷纸张,放在了天子的面前,天子接过了纸张,纸张上是一条署名,是北军校尉关羽借走了一柄连发弩,不过,这个字迹,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羽的啊!
关羽很早之前,就开始读书,白天操练士卒,夜里便是攻读书籍,到了如今,他识文断字,字迹也颇为了得,天子曾看到他几篇关于操练士卒的章法,那字迹很是了得,而这丑陋的字迹,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浑人的风范来,天子有些疑惑的看了下一个纸张,下一篇纸张上,依旧是一样的内容,一样的字迹,甚至连间距都是一样的。
天子有些呆愣,连忙看向了其他几篇纸张,却发觉全部都是这样,共有四十多篇纸张,字迹,间距,一模一样,只是下笔有些古怪,天子惊呆了,他看着面前的马均,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马均笑着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年幼之时,我时常玩弄泥土,还被陛下取笑??”
天子回忆了片刻,方才惊醒,点点头,说道:“记得,可你是如何做到的??”
“陛下,我自幼开始,就一直有这么一个念头,我想过用泥巴,将泥巴烧成陶,染上墨水,可是这样一来,最后印出的字迹是相反的,近些日里,我看到了一枚营帐,看出上头突出的字迹,忽有灵感,我在上头沾了墨,按在纸张上,果真能留下字迹来,只不过是相反的……”
“臣便在屋内思索,改进,做出了相反字迹的印章,再次沾墨,印盖,果真,这次得到了同样的字体……臣十分欣喜,叫上全部的匠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我们制作了一机器,使匠人将字体雕琢在板上,沾墨,用机器压在纸上上,终于是得到了相同的字,我不断的使用,大概是印刷了四十多封,平板方才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