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十二年,年末
廷尉大牢。
在两位士卒的护送下,袁术缓缓走出了大门,天空飘着雪花,却并不大,地面上也只是出现了些泥泞,还没有出现积雪,袁术心里有些感慨,时隔四月,他终究还是出来了,外面有些寒冷,他还穿着原先的衣裳,稍稍感觉到了寒意,而在门外,站着一群人。
刘獒,诸葛亮,司马懿,华雄,关羽,还有一些家中奴仆,还停着两辆车马。
“拜见师君!”
“拜见袁公!”
“校尉,你终于出来了……我险些就带人强攻大牢了……”
刘獒从一旁拿来了披风,连忙挂在了袁术的身上,这披风还挺厚重,有些分量,袁术披在身上,算是去了些寒意,上了车马,众人便朝着袁府的方向返回。
天子在昨日下达了对袁术的处罚令,免去了他的官身,贬为黎庶,便不再过问,平心而论,这个处罚对袁术算是非常宽容的,毕竟,在雒阳内率众行凶,还是对付国戚,而对这样的罪行,天子也只是关了袁术四个月,再夺走了他的官身而已。
对于这样的结果,出了曹家亲近之外,其余人大多还是赞同的,毕竟,这些日子,关于皇长子被欺凌的事情,在雒阳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众人皆知,也有不少学子曾一同上表,希望天子能够释放他,而廷尉也是承受着百官所带来的压力。
以司徒卢植为首的大批臣子,都是能够庇护袁术的。
故而,天子对他并没有重罚,当然,其中也有天子自己的原因,天子是信任袁术的,与袁术自幼相识,这才放过了他。
返回了府邸,便直接进了书房。
“师君……”刘獒起身,大拜,说道:“师君,因獒儿之过,连累了师君……”,他言语有些悲切,又险些忍不住哭了出来,袁术直接打断了他,说道:“不必多说,这些都是小事罢了……何况,我也没有遭什么罪,牢狱里全然都是我原先的下属……”
“多谢师君!”刘獒大拜。
袁术又跟他们聊了片刻,便直接问道:“新政之事,如何了?”
刘獒一愣,看向了一旁的司马懿,无论是他,还是诸葛亮,对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有司马懿,因为父亲与长兄的原因,对这些朝中大事,有所知晓,司马懿说道:“袁公,对此,我知晓的也不多,不过,今年的税收,却是非常之高,天子似乎也很是开心……”
“很高?”
“是,不过,地方大族们,对此极为不满,在兖州,豫州,还有益州等地,都出现了抵挡官吏的事情……”
“恩……”袁术点点头,他又问道:“朝中,如今是何人担任司空之位?”
“司农曹公,担任了司空位。”
“那司农之位呢?”
“天子令东濊太守刘备返回庙堂,并拜为司农。”
袁术点点头,曹操担任司空,他还是信得过的,在自己任职的时候,国库已经有些支撑不起巨大的耗费了,有些入不敷出,听司马懿如此言语,看来国库还是被调控了过来,也不再空虚了,不过,依天子的性格,国库但凡有了些钱,他就定然会坐不住,说不得又要颁发各项政策了……
不过,自己也不必再想着这些了,袁术看了看面前的刘獒,说道:“备车马……”,他是要去见袁逢,这么长的时间里,阿父定然很是担忧……还是早些去见他,让他安下心来罢。
……
与此同时,在曹府里,曹操坐在书房里,埋着头,不知在书写着什么。
曹嵩站在他的身边,拄着拐杖,浑身都在颤抖着。
“大郎……你叔父,自幼便疼爱你……”曹嵩说着,紧紧盯着面前的曹操,曹操依旧没有抬起头,继续忙碌着,“阿父,我知道……只是,如今是我最为忙碌的时候……这些事,日后再谈……”
“欺辱你叔父的凶人,今日被释放!!你竟无动于衷!!!”
“阿父……我能如何?派人杀了他么……”
“你贵为三公,深得天子厚爱,就不能在天子面前言语一二麽?你的堂妹,如今在皇宫里,也是受……”
“阿父!”曹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曹嵩,皱着眉头,说道:“叔父要让堂妹进掖庭的时候,我便是不应允……你与叔父,却是不听……事已至此,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如今,新政正是达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新政?!新政!”
“你眼里只有你的仕途麽??!”,曹嵩举起了手中的拐杖,朝着曹操狠狠的打去,曹操安然的跪坐着,竟没有一丝的躲避,那拐杖正中他的额头,曹操看着阿父,静静的看着,额头被拐杖划破,在他的额头上,很快便出现了一丝血痕,一路滑过他的脸庞。
曹嵩大惊,急忙便要唤医师,却又忍住,咬着牙,看着曹操。
“阿父,孩儿眼里的,不是仕途,而是这天下黎庶……”曹操平静地说道,曹嵩再也说不出话来,无奈的闭上了眼,转过身,佝偻着身子,艰难的拄着拐杖,缓缓的离开了书房,再也没有理会他,看着阿父离开书房,曹操伸出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痕,便继续埋头书写起来。
曹操写的越来越快,字迹也是逐渐的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