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推开了院落的门,抬起头来,看到正在训斥着赵康的艺。
艺的手指着赵康的鼻子,正在大声的训斥着他,赵康低着头,乖巧的听着母亲的训斥,而他们听到开门声,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看到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赵括,艺顿时笑了起来,再也没有方才的愤怒。而赵康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惧与绝望,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回来了呢?
“父亲!!”
善大叫着,就冲向了赵括,赵括大笑着,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善越是长大,就越是像她的母亲,眉宇之间几乎与母亲一模一样,是那么的可爱,赵括抱着她,完全不觉得吃力,笑着走到了艺的身边,艺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只是藏在心里,没有在孩子们的面前表露。
“您回来了……”艺说着,这才说道:“我这就给您做饭……”她急忙走开了,赵康傻笑着,急忙跟父亲问好,这才悄悄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善指着哥哥,叫道:“父亲,兄长他想要跑!!”赵康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赵括缓缓转过头来,打量着赵康,眼里满是凶光。
“你又做了什么?让你母亲如此愤怒?”
“我……我啥也没做啊。”
“我知道!”善笑着眯着双眼,双眼都弯成了月牙,赵康脸色苍白,急忙朝着她摇着头,善低着头,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出卖自己的哥哥,赵括笑着,带着善走进了内室,去见赵母。赵母正坐在屋内,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进行缝补,赵括看着白发苍苍的母亲,缓缓放下了女儿,走到了她的面前。
赵母的眼神愈发的不好,她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赵括还没有说话,赵母忽然开口问道:“括?括回来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伸出手来摸索,赵括急忙上前,坐在了她的身边,赵母这才摸到了自己的儿子,赵母哭着说道:“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总是做噩梦,我梦到你浑身是血……”
赵括心里一酸,擦掉了母亲脸上的泪水,这才笑着说道:“母亲,我回来了,我无碍!”
“父亲,你要大声点,她听不到的。”善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赵括这才放大了声音,再次说了一边,赵母摸索着赵括的脸庞,确认他没有出事,这才说道:“我一直都在祈求神灵,希望他们保佑你……”赵母说着,忽然,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身后摸索了起来,过了片刻,她才拿出了一个布帛,翻开布帛之后,里面是几个有些干枯的桃子。
“今年桃子熟了的时候,你没有回来,这是我给你留下的……之前藏在窖里……没坏掉吧?”
“没坏……没坏,母亲。”赵括眼里闪烁着泪花,紧紧的抱住了赵母,将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却是忍不住的流着,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将善也带了出去。等赵括拉着母亲走出来的时候,艺已经做好了饭菜,康,善都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赵括让赵母坐在了上位。
自己则是坐在了她的身边,一家人这才其乐融融的吃起了饭。
可惜,赵政已经不能随时前来吃饭了,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次韩国百姓的事情,就足够让他忙上个七八天,在赵括不在的这段时日里,秦王已经从吕不韦的手里得到了不少的权力,安排提拔了自己的一些心腹,这些由他来负责的事情,他都必须要做好,不然,朝中群臣只怕是不会再信任他。
赵括忽然问道:“成蟜呢?他怎么不在?”
艺笑着说道:“这些天,他也在忙着……政想要给他一些官职,可是他做的似乎都不是很好。”康看了一眼父亲,这才无奈地说道:“父亲,您得好好管教他了,他现在整日都跟那个虚伪的小人混在一起,也不来找我了……我怎么说他也不听,我险些都要跟他动手了……”
“该被管教的是你!”艺说着,这才看向了赵括,艺愤怒地说道:“您知道您的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吗?”
赵括这才想起自己进屋的时候,艺正在训斥康,他还不知道康做了什么事情呢,赵括皱着眉头,看着康,康则是无奈的低下了头,全怪自己嘴欠,就不该说管教的事情的,艺恼怒地说道:“我前天去市买些东西,看到他正跟一个女子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也不怕丢人!”
赵括顿时皱起了眉头,愤怒地说道:“你敢骚扰民女?!”
“什么民女啊,那是王龁将军的孙女……而且是她来骚扰我的……”康委屈的说着,赵括顿时也就明白了,哦,原来是早恋啊,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赵括笑了笑,这才问道:“那她好看吗?”康抬起头来,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说道:“当然好看,不好看我能带她去玩嘛?!”
“括!!”艺忽然喊起了赵括的名,赵括急忙清了清嗓子,这才愤怒地说道:“你还年幼,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还带着她去市里玩??”赵括假意的训斥了一顿,而康也听出了父亲的意思,低着头笑眯眯的接受。赵括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知道儿子恋爱,心里并不会愤怒,反而是觉得很开心。
可若是他们知道女儿恋爱,嗯,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糟糕。
康在知道父亲没有生气之后,继续说起了成蟜的事情,赵康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担忧,他觉得成蟜是被人所欺骗了,无端的开始疏远自己……赵括先是打断了他,方才问道:“你所说的这个小人,是谁?”赵康不屑地说道:“就是先前那个上蹿下跳的樊於期,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成蟜居然将他视为挚友!”
赵括沉思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这件事,还是要自己去询问。继续吃着饭,赵康忽然又说道:“还有大师兄……您出征的那天之后,大师兄就抱病在床,再也不曾出门,我去拜访了他几次,他看起来非常的不好……他还想要辞掉官位,可是吕不韦不肯,您应该去看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