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跟他作战的将军,甚至都不知道他如今正在什么地方。
好在过了好几天,也没有听说项先与乐间遭到伏击的消息,赵括也就逐渐安下心来。
“上君……”就在赵括正在教导韩王的时候,张平走进了王宫里,此刻的张平,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怏怏的模样,他担忧的看着韩王,看到韩王脸上的伤痕,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赵括,赵括正要言语,张平却忽然朝着赵括俯身长拜,颤抖着说道:“上君有过错,是因为我没有即使劝阻,请您宽恕他,我愿意代替上君接受您的惩罚。”
张平低着头,眼里满是绝望。
看着面前这个一心想要救下韩国的年轻国相,赵括沉默着,看到张平脸上的那种担忧,那种害怕,赵括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询问道:“您的上君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做的行为呢?”韩王一愣,笑着说道:“张相数代接受王室的恩德,享受俸禄,这难道不是……”
看着赵括的双眼渐渐变得不善,韩王急忙闭上了嘴巴。
张平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赵括,他反问道:“赵王做了什么让您舍生报答的事情呢?”
赵括哑然,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他又看向一旁的韩王,认真地说道:“韩国有这样的大臣,怎么还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韩王瞬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平的才能要远超申不害啊。”赵括忽然开口说道。
韩王大吃一惊,急忙说道:“这怎么可能?申不害为国相……”
赵括再次打断了他,询问道:“申不害如今可以为您发展农桑,操练士卒,帮您治理国家吗?”
韩王茫然的摇着头。
“可是他可以。”赵括指着面前的张平说道。
赵括还是留下了韩王与张平,自己过去休息了,韩王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看着面前的张平,又皱着眉头低着头,看到他不开口,张平开口说道:“请您不要怪罪马服君无礼的行为……马服君并不是要弑君,也不是要侮辱您,他是想要……改变您的过错。”
韩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浑身一颤,他笑了起来,说道:“您说的很对,寡人并没有怪罪马服君。”张平惊讶的看着他,平日里,这个时候,韩王不是应该回自己一句唔嘛?看到惊讶的张平,韩王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认真地说道:“寡人先前买了珠宝,却只留下了盒子,以后,寡人不会再这样了。”
“寡人要将国内的大小事务都教与您,由您来处置所有的事情。”
“申不害说君主无为,应该把事情交给有才能的人去办。”韩王说着,张平瞪大了双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韩王,忽然,他伸出手来抽了自己一巴掌,韩王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一步,看着张平,警惕的质问道:“您想要做什么?”张平突然大笑了起来,上前便握住了韩王的手。
“上君……我一定会全力辅佐您,只要我还活着,韩国就不会灭亡……就不会。”张平说着,他有些激动,甚至都有些结巴,韩王只觉得双手被他狠狠的抓住,抓的有些疼,当他想要开口训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张平眼眶泛红,几乎要落泪,韩王愣住了,默默忍受着张平造成的疼痛,却没有开口。
“马服君……”张平跪倒在赵括的面前,这可是将赵括也给吓了一跳,这是对父母行的礼,实在太重,赵括将他扶起来,张平笑着,眼泪不断的掉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哭着说不出来,看着这又哭又笑的张平,赵括长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您是个贤人。”
张平很开心的离开了,众人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开心的模样,从不饮酒的他,甚至拿了酒水,离开了院落,有人说,看到他跪在坟地前,开心的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伶仃大醉。大臣们想,国相可能是被逼疯了吧。
韩王坐在王宫里,认真的思索着赵括所告诉他的那些道理。
“昔日魏国进攻韩国,申不害请求昭侯向魏王俯首称臣,解决了韩国所遭遇的危机……如今,寡人也可以效仿昭侯!向秦王俯首称臣啊!马服君所说的示敌以弱,不就是这个意思嘛?”自觉得破解了赵括真实意图的韩王,不由得笑出声来,果然,跟随马服君学习了一段时日,寡人变得更加聪慧了啊……
“马服君说有功的才能得到赏赐,寡人先前赏赐了那么多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功劳……看来,应该要收回对他们的赏赐……”
“对了,还有限制贵族,等秦人离开了,寡人就派人去没收他们的财富……”
张平很开心。
韩王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