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褒曼在剧组午休，用餐时和罗斯坐一起，他开口对罗斯说。

“我感觉我对现场导演这个职位算是尽职尽责了，但全无用处。”褒曼本来是打算大显身手，可经过一个星期的拍摄，他发现自己和纪录片的现场导演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罗斯吃着麻婆豆腐——他喜欢吃豆腐——对于褒曼的话深有同感，执行导演可以说是剧组二把手，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是他菜。上一秒拍摄三人晨跑的戏份，然后半途叫停，因为天空放晴，又只能专拍其他镜头。

要知道这种半途而废，典型是半吊子行为……然而“楚家班”很习惯，在极短时间内就能把道具布置完毕，服装队也迅速将演员的服饰换好，他和褒曼变成跟不上节奏的人。

“我的想法，在我看随电影时，觉得是后期导演的剪辑问题，所以让楚舜导演拍摄得断断续续。”褒曼继续说：“是我想法有问题。”

罗斯直到把碗里的麻婆豆腐全部吃完了，才开口：“操木偶拍摄，不是单指变化的风格，还有强大的调动，我觉得拍摄什么合适就拍摄什么，普通电影剧组的拍摄规矩，是束缚其他导演的，和我无关。”

嘴角上还有麻婆豆腐的酱汁，因为胡椒面比辣椒放得多，酱汁是棕色。

褒曼看不下去，太邋遢，有损瑞典绅士形象，他递上手边的纸巾。

这一周以来，在剧组，褒曼每天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一丝不苟，说他是去华尔街上班，都会有人信，相反罗斯市时常穿着宽大的冲锋衣，主要是拍戏方便。

罗斯胡乱一擦，他道：“剧组流程也不能和楚舜平起平坐。”

“酱汁拌豆腐真的这么好吃吗？”褒曼询问，剧组饮食自然是生活制片负责，他选择的是意餐，而罗斯选择了华夏美食，其中一顿是麻婆豆腐，罗斯立刻震撼了，要求这道菜每天都必须有。

欧洲来说，法国人还比较喜欢吃豆腐，但瑞典人几乎是不吃，反正某作者没见过瑞典本土餐厅有提供和豆腐类似的食品。

“那是华夏美食——麻婆豆腐。”罗斯用蹩脚的中文说，然后道：“mapo是华夏古代一位伟大的女性，豆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食物，滑嫩仿佛少女的皮肤。”

以前没觉得，罗斯有做美食家的潜力，褒曼没有注意到，邋遢罗斯对华夏文化有了一些了解。

因为几天前没看懂表格，再加上美食的诱惑，他已经报名孔子学院。

“我知道你是没有生活情趣的人。”罗斯道：“你回家肯定和你妻子之间没有交流，如果今晚你回去说［晚上我来为你做一顿豆腐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褒曼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果真和罗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其实褒曼是想，在吃饭时和导演聊聊，但楚舜午餐休息时间也没有停歇，内景装修有点问题。问题不大，所以在一点点修改。

褒曼也失去了和罗斯交流的兴趣，用晚餐后，在剧组闲逛，毛姆社区很大，剧组也没有全部租赁下，没有必要，东南方向大概还有五分之一的空地。

所以每天都有居民围观，褒曼转一圈发现亨德拉趁着午休，给粉丝签名合影，亨德拉在瑞典的中老年人群中，拥有极多粉丝。

漫无目的地走着，褒曼来到第二个内景房屋，也是电影中欧维的事多的隔壁邻居家，目前装修工人在休息，坐在房檐下的台阶上闲聊着。

“褒曼先生”、“褒曼先生吃了吗？”、“我很喜欢褒曼先生的电影”……

工人们异口同声地问好，褒曼也一一回应，表示自己随便看看，楚舜先让人拍照，在拍戏结束后，要将房屋中的一切归置原位。

“因为家中生活气息太浓烈，不像刚搬来的家，所以要进行一些改动。”褒曼有点起鸡皮疙瘩，作为导演，楚舜对电影的掌握力度太强，乃至于显得其他人都是工具人。

午休时间加上用餐一共两小时，所以没一会儿就开始下午的拍摄。

在此稍微遇到一点困难，亨德拉的儿子茨威格，是饰演青年欧维的演员。

青年欧维是个钢铁大直男，更准确说是因为从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和女人交流，一开始面对索尼娅很青涩。

但茨威格——演技没问题，准确来说能够演好青涩的感觉，可茨威格私生活是比较混乱的。

仗着父亲亨德拉是瑞典著名影星，所以从初中时期开始，他换女友比换内裤还勤，简单来说本性花心，和角色本身几乎是两个性格。

茨威格能够演成目前这样，真是天赋不错，可在表白那一段，楚舜始终不满意，太圆滑了一点。

“你有没有暗恋的人？”

在NG五次后，楚舜找到了茨威格，开始单独指导。

“很抱歉导演，没有。”茨威格道：“我喜欢的女生都会表白，然后基本都会成功，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选择暗恋。”语气之间还带着一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得意。

哟嗬，在他面前凡尔赛，楚舜感觉最近的小朋友真的太飘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女明星？”楚舜再问。

茨威格脱口而出：“艾梅丽，我喜欢艾梅丽，艾梅丽是最漂亮的明星。”

“很好。”楚舜点头，这不是巧了吗？

他打电话给艾梅丽，后者目前在芬兰拍摄广告，听到有事要帮忙后，立刻答应。

芬兰是个好地方，好莱坞百分之六十的广告都在芬兰拍摄，又称为美利坚的广告园。

和美利坚的后花园巴哈马，以及美利坚的水果园厄瓜多尔并称为“三园”，没办法啊，和天堂太远，距美国太近。

“你女神艾梅丽下午就到。”楚舜说道。

到时候让他和最喜欢的女星表白，就会有羞涩劲，茨威格只是情史多，又不是什么大渣男海王，在喜欢的女明星面前也会露出一点青涩。

这是楚舜的策略，即使茨威格喜欢其他女星，他也能请来，只不过艾梅丽他正好更熟悉。

“？？？”茨威格愣住，虽说知道导演很大腕，但一个电话就能让艾梅丽那样咖位的女星几个小时就赶到，是不是太夸张了。

楚舜追求结果，夸不夸张不重要。以成果来看计划，遇到任何问题，然后解决问题，是最基础。

“本来还想找剧组吃顿饭，再次感受一下楚舜导演剧组的氛围，可惜经纪人告诉我，我必须马上去机场，否则行程来不及。”艾梅丽叹气，小表情很可爱。

“这次谢谢了，从芬兰过来。”楚舜道谢。

“楚舜导演有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第一精力，第一精神地完成。”艾梅丽立马说：“而且道谢的话，要不要请我吃一顿丰盛美味的大餐。”

“好，戏拍完了请你吃。”楚舜答应。

走之前艾梅丽还冲楚舜要了个拥抱，而茨威格全程看着，本来能说会道的他，在女神面前，舌头都打结了。

“当导演真好。”茨威格看着女神远去的车辆，心中感叹。

接下来的几天，茨威格拍戏都格外努力。

罗斯和褒曼接受现实，好好当工具人，欧维剧组加快脚步。

“在楚舜导演的执导下，更像是一个军队，而不是剧组。”罗斯感叹。

唯一不好的在拍戏的过程中，楚舜可能需要耽误一点时间，不少邀请还是需要去。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在总部伦敦的会议，楚舜作为形象代言人，第一次会议还是要装模作样去一去。

楚舜在会长讲话结束后，被邀请说两句——

“爱护动物，为什么要爱护动物，原因应该很多人都讲过了，我就不重复了。”

“我想说说正确保护动物，任何事情我希望都不要极端，我们所食用的家禽以及猪牛羊，需要保护吗？也需要，让它们尽量避免痛苦，法国馐珍鹅肝，对朗德鹅的填塞式喂养，我认为就需要保护。”

“还有抑制动物繁殖，有时也是保护的一种，美利坚鲤鱼泛滥，德国螃蟹泛滥，都需要抑制，才能保证其他动物的生态平衡，当然岛国在海豚湾捕杀海豚，并不在其中。”楚舜接连点名法国和岛国。

台下坐着的，除了有WSPA主要成员，还有其他区域的形象代言人，楚舜是全球代言人，而其实还有亚洲区、欧洲区这些州的代言人。

请形象代言人，旨在让这个协会被更多人知道，说白了，就是蹭人气，而明星会答应是为了攒名声，各取所需。

好似欧洲形象代言人是英伦玫瑰塞拉。

英伦玫瑰其实并非一个明星的称呼，而是代表英国人心中的完美女性，并非一定是明星，戴安娜王妃一直有这个称号。

戴安娜王妃德行方面占很大比例，而元地星的塞拉，作为新生代女性，纯粹颜值高，身材火辣，此时她坐在下面听楚舜的演讲，有点咂舌，还真敢说，这相当于在动物保护上面直接批评岛国和法国，难道不怕引发两个国家的抵制吗？

楚舜因为没有提前写稿子——经历过许多大场面的他习惯即兴演讲——海豚湾和鹅肝还真是第一时间想到的。

“演讲是完整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对动物保护的观点表达完了，到此结束。”楚舜结束后下台。

现场掌声响起“哗哗哗——”，作为以前玩的世界霸主，现在掉出前三，所以一门心思喜欢搞事，比如成立组织WSPA。

别小看保护动物这一举动，因为这门生意也有人抢，美利坚就有大自然保护协会，瑞士也有世界自然基金会，为彰显正统，WSPA每年的投入最大，会议流程也格外繁琐，包括会长在内的人演讲完后，还有专家点评。

在结束，还会把会议全过程发布到官网，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开会过程差不多了。

在会议结束，人们三五成群地离开大厦，楚舜拒绝了WSPA会长的晚餐邀约，预订今晚回瑞典的航班，欧维还在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