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要赏臣什么?”
“当然要封个好官职。”朱厚照背着手道:“不然,别人说朕刻薄寡恩,便是太后也会觉得朕亏待了你们。”
“这……这……”
朱厚照随即道:“封两位舅舅做立皇帝可好?你看,诏书都准备好了,老方,取出来让他们看看,这一次……圣旨是真的,绝不会有假。”
方继藩听罢,立即从袖里取出一道圣旨,送到了张鹤龄和张延龄的面前。
立皇帝……
张延龄眼睛更加亮了,满面红光,下意识的道:“哟,哥,我们也要做皇帝了,这外甥,倒是真孝……”
张鹤龄却觉得眼前一黑,或许是平日营养不足的缘故,竟是脑袋眩晕的厉害,却又觉得内心深处有一股邪火要迸发出来。
他努力的使自己站稳了身子,扬手便是给张延龄一个耳光。
“啪!”
清脆响亮,张延龄痛得捂起了脸。
张鹤龄怒道:“住口,你这个狗东西。”
张延龄就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接着,张鹤龄抬手,啪的一下,直接将手中的圣旨摔在了地上,人也瘫下了,口里道:“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待臣啊,臣是陛下的亲舅舅啊,陛下,陛下啊……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臣期期不敢奉诏,不敢奉诏。”
朱厚照顿时拉下了脸来:“这是朕的心意,这诏书,即刻要发出去。”
张鹤龄已是吓尿了,脸色惨然道:“臣当不起,臣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方继藩在旁苦口婆心的道:“陛下是看重两位国舅,才肯这样做,你们就不要谦虚了,再谦虚,陛下可要生气了,你们也知道陛下的脾气,他生气起来,便是龙颜大怒,六亲不认的,且陛下好梦游,有时明明睡了,却也和醒着一样,若是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哎呀呀,这可就糟了。”
“对。”朱厚照叉着手,瞪大了眼睛,虽是龙袍在身,身上却一股草莽气:“朕梦中好杀人!”
张鹤龄的脸色更难看了,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已没有了气力。
论起来,这张家兄弟在京师,也算是一霸了,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平时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可碰到了更狠的朱厚照,他们却如同是两只鹌鹑一般,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要不,朕给你们耍一套刀法吧。”朱厚照气势汹汹道:“来人,取朕的三十斤偃月刀来。”
“慢,慢着!”张鹤龄艰难的道:“陛下,慢着耍,臣……臣要去太后……”
朱厚照脸色一冷,厉声道:“太后身子不适,不见你们。”
“我……我……”张鹤龄要哭出来了:“陛下克继大统,普天同庆,臣兄弟二人作为陛下的亲娘舅,也是高兴的紧,臣等愿奉上纹银三百,不,一百两,为陛下庆贺,还请陛下笑纳。”
张延龄在一旁,眼睛都瞪圆了,拉了拉张鹤龄的长袖,低声道:“哥,哥,一百两,这可是一百两啊……”
朱厚照:“……”
方继藩在一旁,立即道:“哪里能要两位国舅的银子,这是陛下的亲舅舅,这银子能要嘛?”
方继藩心里直接笑了,你以为人家看的上你们这点蝇头小利,我们盯着的,可是你的本金。
方继藩随即道:“其实……陛下只是想带两位国舅爷一起发财,所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陛下打算将这天下的铁路,都修一修,将来……少不得一本万利的,可想来想去,不能少了两位国舅的好处,当然希望两位国舅一道儿来投资。两位国舅放心,人手,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修路?现在就准备了人手修?”张鹤龄惊讶的道。
方继藩笑呵呵的道:“不是修路的,是帮忙搬银子的人手,锦衣卫七千三百二十四个校尉、力士已经在两位国舅的库房和地窖处待命了,就等这奉天殿里传出好消息,大家伙儿帮两位国舅把银子搬出来,送去西山建业!”
张鹤龄方才还白着脸,又瞬间脸胀的通红了,额上青筋曝出来,咬牙切齿的道:“狗皇帝,我……我和你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