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房门敲响。
白真真往门口看去:“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露出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形。
“小姐找我?”少年站在门外, 衣着簇新,乌发用玉簪束起,一副翩翩模样。
这可真是鸟枪换炮,白真真上?下打量他。
她当然不会因为陈曲焕然一新,看?上?去英俊体面而着恼——仆人越不凡,越给她长脸才是。
“进来?说话。”她道?。
陈曲顿了一下,然后抬脚:“是,小姐。”
他步子很慢,似是羞于进她的房间?。
但白真真知道?不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进来?。
陈曲走得很慢,才走到一半,就脸色变白,鬓角流下冷汗。
“哼!”白真真生气道?,“痛死你算了!”
陈曲顿时知道?,她知道?了:“小姐,我没事。”
“没事是吧?”白真真挑眉打量他, “那你快点啊!”
陈曲抿紧唇, 加快脚步。
等他来?到桌边, 脸上?的冷汗已经流入衣领,将布料湮湿一小片。
“把这个喝了!”白真真把一杯水递过去。
陈曲一怔,随即想到什么,摇摇头:“我没事。用不着这等宝物。多谢小姐关?爱。”
白真真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自己配吗?这是清水, 我看?你出汗了,才给你喝的!”
陈曲抿了抿唇, 一只手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多谢小姐。”
拿起杯子, 喝起来?。
刚入口?,他整个人就是一顿。不是水。
“干嘛?”白真真见他停下来?,没好?气道?:“不喝就倒了。谁还会喝你剩下的啊?”
灵液的效果?显著,陈曲断腿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热,然而都不及他心里热。
少年抬眼,望着对?面的人,心潮翻涌。
她这么可爱。他心里想着,原来?娇蛮是这样可爱的性格。
“是,小姐。”他垂眸,将灵液一饮而尽。
白真真见他喝完,终于放心似的,抱怨起来?:“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冒险!你这又做什么去了?”
她和二?哥在元家小住,当然不会把随行的家仆都带过去,陈曲就被她留在客栈里了。
才几日不见,他居然把自己的腿搞断了!同住的其?他人瞧见了,自然汇报给白真真知晓。
“我错了。”陈曲痛快地道?。
既然没能瞒住她,陈曲也就痛快认错:“辜负了小姐的叮嘱,小姐惩罚我吧。”
他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客栈,只做她身?边的仆人。
他要衣着光鲜,要光彩照人,要给她挣银子,要她对?他另眼相待。
“你先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白真真问道?,一手托腮,神情好?奇。
他这次断腿,没有上?回严重,喝了灵液,明天就会好?了。
陈曲也不会误会她不关?心他,垂眸道?:“抢了人的财路。”
“具体说说?”白真真好?奇道?。
陈曲这次不答了。
在赌场晃,能是什么好?事?他若非一穷二?白,也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小姐别?问了。”
白真真顿时冷下脸,哼了一声,指着门口?道?:“出去!”
说翻脸就翻脸。
陈曲站起身?:“是。小姐好?好?休息。”
他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门口?,关?上?房门,离去了。
“你怎么不护着他?”白真真问老头。
老头道?:“你这小女娃,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你可知道?,若非老夫相助,他可不止是断了一条腿!”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重点是陈曲为了赚钱有多拼,而他赚钱是为了谁,她如果?不是铁石心肠就该被打动。
“原来?如此。”白真真道?,“我还以为是苦肉计。”
老头沉默了一下,继而愤怒道?:“老夫懒得与你这八百个心眼子的女娃说!”
呵呵。
白真真给自己倒了杯灵液,慢慢饮着。她倒要看?看?,这老头什么时候才说实话。
可别?等到没机会了。
春日明媚,白真真又是贪玩的性子,在客栈里待不下去,带上?仆从就逛街去了。
这个仆从是白家的下人。
至于陈曲,她一眼都不看?他,听他说话也只当没听见,全当做没有这个人。
几次被忽视,陈曲沉默地闭上?嘴,默默跟在后面。她不肯带上?他,但没说不许他跟着。
一连三天。
白真真逛街时,吃什么,陈曲给买,玩什么,陈曲给买,看?上?布匹、成衣、香料、首饰,陈曲统统给买。
他很高兴,因为他有银子给她用。
然而,白真真一眼都没多看?他。
“你这小女娃,不要太骄纵!”老头看?不下去了,跳出来?道?。
“一把年纪了,少操年轻人的心。”白真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