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能怪沈浪。
神女雪隐仿佛为了证明她自己的话,直接在沈浪袍子内要害抓了一把。
沈浪不由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太颠覆了啊!
这还是我认识的雪隐呢?她刚才亵渎了我?
女人真是太复杂了。
沈浪此时感觉到,自己才发现了神女雪隐的冰山一角。
……
今天难得很宁静。
沈浪和五王子宁政对弈。
“沈浪,你说的那件事情是认真的吗?”宁政问道。
之前沈浪和宁政说过,要让他出任白夜郡太守。
沈浪道:“当然,殿下做白夜郡太守,我做镇远城主。我们两人取代张翀,成为新政旗手。到那个时候,天下肯定特别精彩。”
何止精彩,简直整个下巴都会吓掉。
你沈浪之前还在对抗新政,还是老牌贵族的代表,如今摇身一边成为新政旗手。
太荒谬了啊。
宁政道:“这事我还是觉得离奇,很难。”
沈浪道:“国君如今最大的失利是什么?不是南殴国战局,那边起码我们还占据上风。他最大的失利就是新政受挫,如果殿下能够扛起新政大旗,他应该会非常高兴,甚至会很激动。”
宁政摇头道:“我没有那个本事。”
沈浪大言不谗道:“我有啊,您为我保驾护航就可以了。只要我们灭掉苏氏家族,这就是新政最大的辉煌。”
沈浪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
他只做对自己,对金氏家族有利的事情。
宁政道:“想要让新政继续下去,并且对苏氏开刀,首先要让苏难下台。”
沈浪道:“对,要让苏难下台!”
宁政道:“这更难。”
是啊,这超级难。
越国朝堂三足鼎立,太子,三王子,中立派系。
而苏难是中立派系的巨头,绝对根深蒂固,权势熏天。
相比而言,沈浪就只是一个娇嫩的小草,而苏难则是苍天大树。
沈浪这颗小草想要扳倒苍天大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快了!”沈浪道。
宁政不由得一愕道:“什么快了?”
沈浪道:“苏难倒台快了。”
宁政惊诧,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浪。
现在完全看不到迹象啊,苏难在朝中依旧是如日中天,完全没有一点颓败之势啊。
宁政道:“莫非你手中有对付苏难的杀手锏?”
杀手锏?
并没有的!
当然沈浪手中有一份伪造的密信,就是当时苏翦侯爵要拉着金氏家族一起投靠宁元武的密信。
当时苏剑亭冒天下之大不韪,率领西域高手去攻打苏氏家族,就是为了夺取这封密信。
但这玩意谈不上杀手锏,用来锦上添花还勉强可以,但想要作为致命武器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宁政完全无法想象,沈浪只是区区一个芝麻小官,在朝中没有一个党羽,如何扳倒苏难这个大权臣。
甚至沈浪现在连芝麻小官都丢了,在家闭门思过呢。
想要扳倒苏难,真是有些蝼蚁撼树的感觉。
沈浪道:“殿下,我若主动去攻击苏难,或许会小有战绩,但绝对无法造成致命一击。我手中的力量太弱了,在朝中完全没有根基。”
宁政点头。
沈浪继续道:“但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机会。当敌人握刀捅向你的时候,也是最好的反击时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可以瞬间反杀。我和苏难的胜负决战,马上就要降临了。”
宁政依旧听不大懂。
此时,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摇摇晃晃过来了。
大丫头直接爬上沈浪的腿上坐下,小丫头余兮兮爬上宁政的腿上坐下。
“蜀黍,你们干嘛呢?”余可可问道。
沈浪真是怕了这个小丫头的,每日天不亮就带着妹妹冲进房间,在他床上乱蹦,唧唧咋咋地喊着蜀黍起床了,蜀黍起床了。
要是还不起床,她们就直接掀被子。
她不是要找沈浪玩,而是觉得她们都起床了,别人就不可以睡觉。
一旦把沈浪叫醒之后,她们就跑了。
“下棋啊。”沈浪道:“怎么不找肥哥哥玩了啊?”
肥哥哥当然是金木聪。
余可可道:“肥哥哥生气了。”
沈浪道:“他为什么生气啊?”
余可可道:“我说白蜀黍也有老婆,黑蜀黍也有老婆,为什么胖哥哥就没有老婆,然后他就生气了。”
唉!
金木聪能不生气吗?
他最脆弱的内心直接被小丫头戳伤了。
金木聪肥宅,你到现在都没有妹子!
越是童言无忌,越是伤心啊。
余可可说的白蜀黍就是沈浪,因为脸白。黑蜀黍就是宁政,因为脸黑。
余可可又问道:“叔叔,你们在干嘛啊?”
沈浪再回答一遍道:“下棋啊。”
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这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忽然道:“蜀黍,这是什么?”
“棋子。”
“可以吃吗?”
“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吃吗?”
“真的不可以。”
余可可觉得沈浪在骗她,于是她朝两岁的妹妹道:“妹妹,你吃一口,看好不好吃。”
“好!”余兮兮傻乎乎地拿起一个围棋往嘴里塞,直接用乳牙嚼。
她动作太快了,宁政都来不及拦。
围棋多硬啊,而余兮兮才两岁多,满口都是白嫩的小乳牙,这一咬下去疼坏了。
她精致的小脸蛋又呆了一下。
然后哇地嚎啕大哭。
宁政赶紧将她小嘴里面的围棋掏出来,然后看她小牙齿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有受伤。
卓氏听到哭声赶紧过来,将余兮兮抱走。
沈浪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余可可。
这小丫头太坏了啊。
每次都坑你妹妹啊。
兮兮也太傻了,每次都被姐姐坑。
见到沈浪的目光,余可可觉得自己要挨骂了,赶紧从沈浪腿上滑下来。
“这东西真的不能吃呢。”
然后,她飞快地逃了。
不过还没有逃出多远,一把被小冰抓住,隔着裤子打屁屁。
“坏丫头,又欺负妹妹。”
然后,又传来一阵嚎啕大哭,不过依旧是干嚎没眼泪的那种。
于是,沈浪和五王子宁政继续。
宁政道:“你和苏难在朝堂上的决战,是激烈缠斗,还是瞬间定胜负?”
沈浪道:“瞬间定胜负。”
宁政道:“什么时候?”
沈浪道:“快了,很快了!”
……
太子的香阁内。
祝戎总督道:“殿下,如今金卓已经册封玄武侯,而且陛下也非常高兴。”
太子依旧把玩手中的玉雕,没有说话。
祝戎道:“此时正是营救张翀的最好机会,殿下只要开口,陛下应该会释放张翀。”
太子展颜一笑。
昭颜道:“在祝大人眼中,张翀或许很重要。但是在殿下眼中,却又比张翀更加重要的事情,战略优先级更高。殿下也是金口,每一句话都很珍贵。”
这倒是不假。
太子毕竟是国之少君,分量非常重。
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向国君的每一个请求,都必须慎之又慎。
张翀是祝戎的心腹,却不见得是太子的心腹。
在太子眼中,还有好几件重要事情排在前列,张翀之事还要朝后面靠一靠。
再说张翀虽然也算太子一系,但他忠诚的毕竟是国君。
当然还有一事让太子很不痛快。
之前他赐牌匾给徐光允,徐绣天南。
结果呢?
徐家灭了。
如今徐家仿佛要东山再起的意思,但是徐芊芊却投靠了金氏家族。
这不是打脸吗?
祝戎道:“殿下,张翀乃国之干臣,如今正是殿下营救他的最好时机,他定感激涕零,为殿下效死。”
太子宁翼微笑道:“舅舅,我心中有数。”
祝戎离去之后,太子问道:“那个徐芊芊,果然投靠了沈浪,投靠了金氏家族了吗?”
昭颜道:“是的,而且沈浪那个色中恶鬼,如何会放过徐芊芊这种绝色,两人恐怕已经勾搭成奸了?”
太子道:“我赐徐家的那块徐绣天南的牌匾还在吗?”
昭颜道:“应该还在。”
太子道:“去取回来吧。”
……
张翀在大理寺监狱,已经呆了小半年了。
这个人真的仿佛就被彻底遗忘了一般。
他的二儿子张洵,依旧每天都在大理寺外面跪着。
一开始很多人还震惊,此子也太孝顺了吧。
后面很多人还是震惊,此子太会演戏了吧。
而现在,大家见惯不惯了。
大理寺的官员都把张洵当成雕像了,跟门神一样。
每天晚上来,每天早上走。
你真牛啊,跪着睡觉的神功算是被你炼成了。
还有膝盖大法也绝对是被你炼成了,你张洵的膝盖现在肯定比石板还要硬。
但是现在,谁也没有把张家当一回事了。
张翀大儿子在平南将军帐下,正在南殴国战场作战,位置也不是特别高。
二儿子张洵,更加只是御史台的一个六品御史而已。
本来张翀是新政干将,国君心腹,眼看就要冉冉升起了,结果折戟于玄武城。
如今看来这辈子都要呆在大理寺监狱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