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求娶年轻学妹的故事绝对是借口,那个该死的文君兄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几岁,熟悉大明国情的小笛卡尔如何会不明白,这家伙恐怕孙子都有了。
被人狠狠算计了一把的小笛卡尔再看广州城的街景,就没了任何兴致,在去掉新奇这个滤镜之后,他发现,广州城真的被那个叫做杨雄的知府挖的千疮百孔。
这就是他娘的人祸。(昨天掉沟里了)
四月的广州已经很炎热了。
小笛卡尔怏怏的回到了白云山下的馆驿里。
馆驿周围的风景很好,从馆驿看过去,白云山里的白云庙正好露出一角飞檐,飞檐后面,便是湛蓝的天空。
馆驿里面种植了很多大肚子的佛肚竹,模样丑怪丑怪的,佛肚竹后边便是高大的楠竹,葱茏葱茏的,遮蔽了天上暴躁的太阳。
“哈哈哈哈……”
笛卡尔先生的大笑声从竹林凉亭里传出来,惊飞了一群虎皮鹦鹉。
“哈哈哈哈……”
笛卡尔先生的笑声似乎已经无法平息,不仅仅是他在笑,笛卡尔先生的几位朋友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有小笛卡尔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连笑容都欠奉。
“祖父,您……”
“哈哈哈哈……”
小笛卡尔一连问了三次,每一次都会让这里的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熟悉欧洲纹章学,来大明准备谋求一个欧洲时事学教授位置的帕里斯教授第一个止住大笑,拉着小笛卡尔的手道:“我亲爱的孩子,你祖父其实是在给瑞典女皇陛下充当数学老师,而不是给公主殿下充当老师。
这个故事中的瑞典国王陛下已经去世六年了,而克里斯汀女皇陛下之所以会邀请你祖父给她当数学老师,目的是为了借助你祖父的名声来提高她好学的名声。
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女皇陛下喜欢的伴侣并非是男子,就因为这一点,教廷,以及瑞典贵族们都不能容忍她,她就想利用学习数学的机会,从而达到躲避教廷,以及贵族们的诘问。
你亲爱的祖父总共给这位女皇陛下上课的时间不到五十个小时,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凌晨时分,因为,只有这个时间,女皇陛下才能让教士以及贵族们看到她勤学的模样。
所以,这个故事是假的。”
小笛卡尔垂头丧气的道:“自从故事里出现祖父罹患黑死病之后,我就本能的知道这个故事是假的,可是呢,这个故时又太美,我心里很希望祖父有过这样的生活。
这才上当的。”
笛卡尔先生摇摇头道:“这并非是一个好现象,他们既然能够解开心形线方程及图像,就说明他们的数学水平不差,至少,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差。
这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我在设计这道方程式的时候,参考了欧洲最前沿的数学成果,而这道题目是我七年前的成果,也就是说,明国人的数学水准至少与欧洲是同一水平。
如果诸位想要在明国求一个教授资格,恐怕没有我们先前预料的那样轻松。”
众人脸上的笑容随着笛卡尔先生的预测,也渐渐消失了。
广州的繁华,以及广州的铁路,广州人民的富裕程度已经给了这些人太多的惊讶,如果连学识一道上,大明也走在了世界前列的话,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这片国土上立足。
小笛卡尔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脑海中忽然再一次响起老师张梁的告诫——在大明,你最难缠的对手也是玉山书院的同窗。
在大明,你最无耻的对手也来自玉山书院!
他的心中已经把最可靠的伙伴这句话自动过滤掉了。
在白云山另一边的皇帝行宫,黎国城正在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书,在他的桌案前,六个青袍官员站立的很整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黎国城没有说话,这些人便直挺挺的站着。
好不容易等黎国城把文书看完,他就放下文书,抬头看着站在最前边的小胡子孟圆辉道:“都说一代不如一代,你们这些已经离开书院,且在外边打磨了数年的人,做事也如此的粗糙。
看来,玉山书院的二次改革势在必行,如果出来的都是你们这种蠢货,大明的未来还有什么期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