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你们却觉得我整天不务正业,从今天起,我不着急了,等我真的成了与崇祯一般无二的那种皇帝之后,倒霉的是你们,不是我。”
韩陵山吃一口菜道:“你倒是杀啊,杀上几个人重要的人,说不定他们就会醒悟。”
“先杀谁呢?”
“彭琪的样子就很适合被杀。”
“因为他跟赵国秀离婚了?”
“对啊,老赵昨晚找我喝了一晚上的酒,看的让人心疼,一个部长级高官,居然被离婚了。”
“胡扯,我要是彭琪,我也跟赵国秀离婚。”
“咦?为何?”
“成亲三年,在一起的日子还没有两月,同房不过双手之数,赵国秀还未老先衰,离婚是必须的,我告诉你,这才是皇朝的新气象。”
“咦?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你妹子送回你家?反正都是新气象,我也来一回。”
云昭用眼睛翻了韩陵山一眼道:“你试试看!”
“明白了,放在被人身上就是新气象,放在你身上就是大逆不道是吧?”
“没错!”
“陛下现在无耻起来连遮掩一下都不屑为之。”
“等我真的成了封建皇帝,我的无耻会让你在梦中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云昭以前还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可是经过一年来的观察,他敏锐的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大明的象征,任何想要替换掉的行为,最后都会被天下人的口水吞没。
他以前小看了人民的力量,总以为自己是在单打独斗,现在明白了,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这个形象就是蓝田皇朝所有官员们孜孜不倦的打造出来的,并且已经深入人心了。
大队人马离开了黄泛区,云昭终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大明景象。
这里不再是关中那种被他雕琢了很多年的盛世模样,也不是黄泛区那种遭灾后的模样,是一个最真实的大明现实景象。
道路两旁依旧是低矮的草房子,农夫们依旧在深秋的原野中劳作,砍白菜,挖红薯,挖土豆,将没有果实的玉米杆子砍倒,然后弄成一捆捆的背回去。
皇帝的车驾到了,百姓们恭敬的跪在田野里,没有害怕,没有逃跑,而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等待自己的皇帝离开,好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云昭从车架上下来,进入了田野,此时此刻,他不觉得会有一枚大铁锥从天而降砸烂他的脑袋。
“跪着干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云昭说着话,将一位老农搀扶起来,只是老农所有的力气都被云昭皇帝的身份给抽干了,站起来之后又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直到他被两个侍卫搀扶着站起来了,云昭才对老农道:“去你家看看。”
或许是云昭脸上的笑容让老农的畏惧感消失了,他连连作揖道:“家里埋汰……”
当地的里长温言对老农道:“张武,陛下就是看看你的家境,你好生带路就是了。”
云昭第一次走进了真正普通的百姓家中。
尽管他已经再三的降低了自己的期望,来到张武家中,他还是失望极了。
好在土坯墙围起来的院子里还有五六只鸡,一棵不大的梨树上拴着两只羊,猪圈里有两头猪,牲口棚子里还有一头白嘴巴的黑驴子。
只是屋子破旧的厉害,还有一个穿着黑棉袄的傻子依靠在门框上冲着云昭傻笑。
进了低矮的屋子,一股子草房特有的发霉味道扑鼻而来,云昭没有掩住口鼻,坚持查看了张武家的面柜子以及米缸。
面柜子里面的是玉米面,米缸里装的是糜子,数量都不多,却有。
“陛下,张武家在我们这里已经是殷实人家了,比不上张武家日子的庄户更多。”
按道理来说,在张武家,应该是张武来介绍他们家的状况,以前,云昭跟随大领导下乡的时候就是这个流程,可惜,张武的一张脸早就红的如同红布,深秋寒冷的日子里,他的脑袋就像是被蒸熟了一般冒着热气,里长只好自己上阵。
“粮食够吃吗?”
“陛下给天下臣民按人头分发了五斤粮食,粮食虽然不多,却起了很大的作用。”
“发的什么种类的粮食?”
“糜子,陛下,五斤糜子,足足的五斤糜子。”
云昭转过身瞅着双眼看着屋顶的张国柱道:“你们骗了朕,给朕发的是麦子,没想到连百姓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