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朕当了皇帝之后就该真的过后宫三千,酒池肉林一般的日子?
告诉你,那不是过日子,那是自杀!
朕如果不能好好地善待天下百姓,天下百姓就会揭竿而起将朕推翻,下场与崇祯皇帝不会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们不能好好地利用手里的钱好好地造福天下,那么朕就是那个站在你们背后高举屠刀的人,到时候莫要觉得朕心狠!
毕竟,这个世界上弱者最多!
身为强者,如果只知道一味的掠夺弱者,抢劫弱者,对弱者毫无怜悯之心,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商贾的特质就是贪婪。
刘茹,你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荣耀,记住了,少一些贪婪,多一些荣耀心。
拿走了世上所有的钱财不给弱者留生存的余地并不能为你增加多少荣耀,相反,那是取死之道!”
刘茹闻言,大礼参拜道:“陛下今日所言,刘茹必不敢忘,此生必定追随陛下,以造福万民为毕生之信念,比扶助弱者为宗旨。
此后,刘茹将取该取的钱财,不敢越雷池一步。”
对于刘茹这个出身贫苦的妇人来说,云昭多少还是有一些信任的,他放弃了给刘茹“巾帼英豪”牌匾的想法,而是让张绣拿来了一张斗方纸张。
亲笔在这张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福‘送给了刘茹。
张绣把刘茹送走之后,来到云昭面前道:“陛下用白纸写福字,可有什么寓意在里面吗?”
云昭叹口气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张绣瞅着已经走到丹樨附近的刘茹道:“希望这个女人能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
云昭冷声道:“她一定明白,也必须明白!”
一上午接见了三个人,就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张绣见云昭已经有些疲倦了,就低声道:“陛下,也不用在这些人身上耗用太多的心神。”
云昭摇摇头道:“我们大业刚成,朕不敢有一刻松懈,有什么事情就说。”
张绣捧上一份文书道:“乌斯藏活佛阿旺,刺心血亲笔抄录了一本《楞严经》为陛下祈福。”
云昭接过厚厚的一本经书道:“整部《楞严经》共六万二千一百五十六个字,阿旺活佛还活着吗?”
张绣沉吟一下道:“启禀陛下,阿旺抄写《楞严经》三个月的时间,骨瘦如柴!如今已然奄奄一息。”
云昭打开经书,用手摩挲着经书上红艳艳的朱砂字,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幅阿旺跪坐在高大的佛像之下,点着一盏油灯,裸着上身,用银针刺血调和朱砂一边咳嗽一边抄录经书的场景。
这一次,云昭相信,阿旺活佛已经不再考虑他在乌斯藏地位的事情了。
假如他真的是慈悲的话,遍地烽火的乌斯藏能否渡过这一劫难,才是他最该关心的事情。
孙国信,韩陵山在乌斯藏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弘扬佛法,相反,他们是在灭佛。
云昭看着手中的《楞严经》沉吟良久才道:“字字泣血。”
张绣低声道:“阿旺活佛派人送来经书的同时还带来一句话,他说:乌斯藏百姓天性烂漫,一旦认定了一个道理,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不懂得变通。
大明百姓经历数千年的变革,早就明白如何应对乱世,也知道如何在大变革下存活下来。
可是,乌斯藏百姓他们不懂,他们会放火,却不知道该如何灭火,一旦陛下任由这场大火燃烧下去,整个乌斯藏就会被焚之一炬。
陛下是全天下人的陛下,不能抛弃乌斯藏百姓,任由他们自相残杀到灭绝,这样一来,一个空无一人的乌斯藏陛下要来何用?”
云昭沉吟片刻,又在殿堂中来回走了几圈,最后看着白雪皑皑的玉山淡淡的道:“这把火烧的还不够彻底,如果不能彻底的破坏乌斯藏人的农奴制度,乌斯藏就不可能推行我们的土地改革,以及在蒙古草原施行的农牧改革。
杀人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我们达成有效管理的一种手段。
韩陵山制定的策略,不可能有什么停滞机制的。
告诉韩陵山,孙国信,现在到了他们可以进行有效引导,有目的性清除统治阶层的时候了。
同时也告诉他们,这把火一定要继续烧下去,必须要烧的彻底。
阿旺活佛身为乌斯藏人,也太小看乌斯藏人生存的本领了,我以为,接下来,应该到了乌斯藏贵族地主们大量逃亡的时候了。
我甚至以为,阿旺活佛在为他们逃离乌斯藏争取时间。”
张绣道:“监察部还没有发现阿旺活佛有离开残破的红白二宫的迹象。”
云昭瞅着玉山摇摇头道:“阿旺活佛或许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或许已经做好了施舍他的肉身来饲养朕这头猛虎的准备。
不过,千秋之下,人为蜉蝣,朝生暮死,大河滔滔,人或为鱼鳖,区区一个阿旺全身能有几斤肉,能喂饱朕这头饥饿的吊睛白额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