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爷俩一根烟抽完,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
杨支书推掉吴远递来的第二根烟道:“我得赶紧回去了,家里大黑还没吃。”
“爹,你等会,我把大黑那份狗饭一并做了,你直接带回去。”
说完就进屋,把剩饭剩菜,在煤气灶上热一热,分出一份给杨支书带上,然后一直送到家后面的石子路上。
再回到家,仨狗头上都白了,急得指望他身上扑。
等到吴远端着锅,出来把三份狗饭分好,温度差不多刚刚好。
雪越下越大。
等到仨狗狼吞虎咽地吃完狗饭,身上已经白的差不多了。
也顾不上找吴远求撸了,浑身抖了抖,掉头就钻进了狗窝,只留个狗头眼巴巴地看着吴远。
吴远收起狗盆,顺便把大姨子杨沉鱼的车子推进车库,这才把大门销上,回了屋。
电视里正放着盼盼家具的广告,看得玥玥和小江这姐弟俩对着乐。
也不知道乐呵个什么劲。
另一边蔺苗苗把厨房里收拾干净,不知从哪里抓了把瓜子花生,过来坐到沙发上,陪在俩孩子身边,一起看电视。
女人洗澡,费水费电费时间。
等到杨沉鱼洗完澡出来,外头的积雪都没到脚脖子了。
关键是这大雪远没有停的意思。
印象里,千禧年之后,十年八年才能赶上这样一场大雪,如今是年年不落。
杨沉鱼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看着外头的冰天雪地,开始犯愁了。
杨落雁倒是宽心地把她拉回来道:“姐,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在家住一晚,房间和被褥都是现成的。”
杨沉鱼看了眼吴远,见他起身去了灶房。
又看了眼刘慧,坚持了一把道:“幺妹儿,我打个电话给你马校长,看他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很快接通了。
但马长山压根没有来的意思。
毕竟这么大的雪,路都看不清,一来一回的,受老鼻子罪了。
况且如今在谁家住一晚,也都不是事儿。
接受现实,跟着幺妹儿上楼,看了房间,铺了床,杨沉鱼转眼就多云转晴起来。
重新下来后,抱着俩孩子,不停地亲热。
即便俩孩子直往她胸口蹭,她也不拦着,只是咯咯地笑。
转天就是腊月二十五,1990年的元月21日了。
大雪下到后半夜,吴远起床给土暖气添煤添水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太阳打云层里露出头来,照在大地上,不带有一丝丝的暖意。
吴远靠在床头,就听见有人开了门,随后小江跌跌撞撞地进来了,身后跟着护着他走路的杨沉鱼。
“粑粑,粑粑……”
这孩子,不是引狼入室么?
吴远连忙裹紧被子,遮盖严实,生怕这小子来掀自己被子。
好在小江玩了一会就出去了,吴远赶紧趁机起床,洗漱。
腊月二十五,本是磨豆腐、做豆腐的日子,带着天官赐福的寓意。
但自家豆腐已经做过了。
加上雪后正是最冷的时候,干脆就把土暖气烧足,在家里安安稳稳地猫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