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航班上几百名乘客来自二十几个国家,理所当然牵动着国际视线,围绕着空难流传着很多或真或假的小道消息,因为其在坠机前的异常迹象,比如起飞阶段拉升过快、机场方面在坠机前得到了神秘人的警告、坠机地点的森林里燃起大火等等,很多人都希望新闻发布会上能透露出惊人的真相。
结果却令观众和记者失望了,官方宣布的空难原因平平无奇,还展示了一块空难残骸的照片和视频作为证据,专家指着残骸认真地解释了一下,反正绝大多数人也听不懂。
不过这只是开胃菜而已,记者们没有白来,观众们也没有白坐在电视机前,最终的大餐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学院长除了开学典礼那天之后,第二次以淡妆亮相,底下的记者绝大部分都不认识她,还在纳闷这个年轻的职场白领不是应该在办公室里负责给领导端茶送水和看守打印机吗,为啥这么大喇喇地坐到正位上?
“电视机前的观众,还有远道而来的各位记者,大家好。”学院长面带微笑,“可能大家不认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叶学院的学院长,今天多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讲,大家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同声传译,听觉不便者也可以选择手语传译。”
她开口的同时,服务员也将她的身份牌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底下的记者们顿时哗然,大家都知道本市的红叶学院,但这座学院的主事者一直没有在校外公开露面过,这次破天荒的头一遭,肯定预示着有大事即将发生,于是他们把已经草拟好的空难新闻稿扔到一边,伸长胳膊举着录音笔,生怕遗漏学院长的任何一个字。
在超凡者的世界里,都在电视机前或者网络媒体上关注着新闻发布会。
红叶学院校内的超凡者师生们,暂时停下手头的训练,拿出手机观看,如果是正在上课的普通学生,老师则会用教室里的投影机转播。
欧阳彩月站在餐厅的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阿勒山脚的小镇里,等待姐妹俩传回后续消息的几位修女跑到街边的便利店里,在便利店的电视前驻足,祈祷不要是姐妹俩发生了什么意外。
到远在地球另一面的北欧,蕾拉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在专属于自己的场馆里汗流浃背地盯着电视。从东方铩羽而归后,她像疯了似的逼迫自己训练,努力压榨出自己的一切潜能,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超凡忍者的app用不了了,她本来还想雇佣一个忍者长期监视红叶学院的动向。
位于林海深处、可以远眺到富士山的禅院里,老禅师和小和尚们也都聚集在电视机前。由于拥有祖传地产,东瀛和尚们的财富不比西边少林寺的邻居们少,开奔驰也不算新闻,禅院里并不缺少现代化数码设备,只是联不上网。小和尚们不知道,在老禅师的身后还站着一位隐身的超凡忍者,她因为失去跟宗主的联络,前来请老禅师卜问禅机。
即使是夏天依然寒风凛冽的北极圈里,一位身材魁梧的女汉子把脚翘在粗糙的原木桌子上,她身高将近两米,体型像是一头熊,手里拎着一瓶伏特加,不时地往嘴里灌几口,却一点儿也没有酒醉的迹象。
她不耐烦地瞪着满屏幕雪花几乎看不清学院长人影的电视机,满口酒气地喊道:“同志们,谁来修修这台见鬼的电视?上次那个修理工哪去了?如果五分钟内他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并把电视修好,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在非洲赤道附近,闷热潮湿的热带雨林,一片茅草和树枝搭成的棚屋里,一群形似原始部落的女性围坐在一台24寸的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前,她们每一个人的身材都异常健美,像是一群油光水滑的黑豹,头上和身上插着羽毛,脸部涂以骇人的油彩,沉默地盯着屏幕。
这片棚屋周围的树林里,隔三差五的树上插着标枪般的木棍,木棍的尖端都挑着骷髅头,足以警示擅自靠近的人。
一位头上插的羽毛最多、也是最德高望重的女性转头对另一位女性用土语说道:“大祭祀,你去外面留过学,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大祭祀很年轻,脸颊上用油彩涂抹的横杠数量仅次于刚才发话的酋长,她把学院长的话翻译成叽哩哇啦的土语,转述给众人。
一间位于赌城、只对超凡者开放的隐秘酒吧里,女调酒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闭嘴!你们是来交换信息的,还是来打架的?都给我闭嘴!要打架的给我滚出去打!”
她一声河东狮吼,刚才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的酒客们不得不卖她个面子,忍气吞声地坐回座位上。
调酒师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和黑色马夹,系着领结,头发扎在脑后,有一种中性的美,调酒的动作非常专业,酒杯也都擦拭得一尘不染。她被电视的新闻声吸引了注意,用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大,并再次警告地瞪了酒客们一眼,但其实不用她警告,这些来自天南地北来这里交换信息和交易物资的闲散超凡者们已经自动把嘴闭得紧紧的,震惊地盯着电视画面。
……
地球的各个角落,只要有超凡者聚集的地方,不论她们是否隶属于某个超凡者组织,此时基本上都在关注着这场意外的新闻发布会。
她们中的很多人从蛛丝马迹猜到了这场空难并非那么简单,因为万一宣布是超凡者所为,那整个世界都要为之动荡了,这可是几百号社会精英的人命啊,如果普通人不采取针对性的报复行动,很快就会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