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莫惊春有种莫名的快意。

他骑在上方, 舔着嘴角的猩红血色,总算有种满足的感觉。他俯下去看着身下人,定定地看着公冶启, 好半晌, 又慢吞吞趴俯下来,贴着突突直跳的心口。

他吃饱了。

甚至有点想快乐地打饱嗝。

莫惊春嘟哝:“冷。”

发烫的皮肤逐渐冰冷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落雪的寒意。

他们的头发纠缠在一处。

白的雪, 黑的发,刺目的血红。

正是一片好颜色。

公冶启抚摸着他的背脊,手指勾缠着莫惊春的墨发, “那进去。”

“不。”

莫惊春干脆地赖在公冶启的身上不起来。

他仍然受那yin纹的影响, 带着从未有过的坦荡和从容。他蹭了蹭公冶启的胸膛,懒洋洋地往下滑, 一下子抓住那活,清朗的嗓音变得软绵暧昧, “还要。”

公冶启捉着莫惊春的腰, 一下子将他提了起来, 而后腰腹一使劲也顺势坐起身来,将莫惊春抱在怀里, “等你清醒后, 你会后悔的。”

莫惊春的手被抓了回来, 缩在了公冶启身前。

“他瞻前顾后, 忒是事多。”莫惊春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软在男人肩膀上,即便腿肚上各种浊液斑驳交错, 各种痕迹一层层叠了上去, 又一层层亮着湿意, 也半点都不肯退让,“不然不会忍到这般地步,都不来找你。”

公冶启握着莫惊春的肩膀,将墨发捋到身后去,“他不就是你?”

莫惊春低低笑出声,“那又如何?发疯时的陛下,与清醒时的陛下,您会认为是一人吗?”他的两腿交缠在公冶启的腰身上,轻轻蹭动了两下。

“你觉得呢?”公冶启反手捉住莫惊春的脚踝,直勾勾地看着他。

莫惊春眼神如丝,魅惑得不像往常,却又透着直白的懵懂。

“自然是你。”他痴迷地盯着公冶启的脸,又吃吃笑了起来。低下头去,叼住公冶启一缕头发,黏黏糊糊地说道:“对付我,你要更狠一些。”

莫惊春从善如流,立刻变作“我”。

公冶启将还算干净的大氅扯了过来,将莫惊春整个包裹在其中。

“先前不是还嫌弃我逼迫太甚?”

莫惊春歪着脑袋,眉眼透着茫然的白,分明是个蛊惑人的妖物,却硬生出无端的委屈。

“我嫌弃你……”他的声音拖得长而软绵,透着几分古怪的韵味,“当然因为,我害怕呀!”

他说得生趣又别致,甚至还自己笑起来。

“我同你说,莫子卿这般人,平生最是害怕出格事,不是因为他性情如此,而是因为……”莫惊春趴在公冶启的肩头哼唧笑着,“他的本性,一旦揭露到极致,却也是个锋芒毕露,宁折不弯的。”

我知。

公冶启甚少有这么平和,大抵是因为很难逼出莫惊春的心里话,他行事偏激间又带着少许慎重,除了压不住疯性的时候,倒是往往留有余地。

不然帝王手段尽出,以莫惊春的性格,不是被折腾得日渐消瘦,便是玉石俱焚,一并碎了个干净。

公冶启的大手摸过莫惊春的额头,那里有胡乱时留下的米青斑,他们被包裹在大氅内的身体,留有更多更过分的痕迹。

他说,他知。

莫惊春身上的衣物没了精光,倒是一双袴袜还在腿上,已经褪到了脚踝,正发着湿意。公冶启的大手抱住莫惊春的膝盖,大氅将他团团抱住,唯独露出一双穿着袴袜的脚,嫌弃潮湿发冷,脚的主人两下一蹭,就将袴袜蹬到底下,露出一双白皙到淡红的脚,偏是上面蜿蜒趴着亮湿的痕迹。

被公冶启一并带到了殿中去。

莫惊春在挨到寝床时就打了个滚,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公冶启取了热水,给他擦洗那些痕迹。

在大手摸到后脖颈时,莫惊春咕哝了几句,像极了喜欢这样的爱抚。公冶启一顿,指尖便来回安抚着那里,一下,两下,莫惊春忽而爬起来,一下子扑进公冶启的怀里,咬着胸前的肉说道:“你撩拨我。”

天见可怜,公冶启这回可半点都没有。

公冶启手指在莫惊春的墨发里穿插,顺着摸到了发尾,“你撩拨我的次数,何尝少了?”

莫惊春咕哝咬着肉不放松,留下个鲜明的痕迹后,方才松开牙软在床榻上,一双黑眸紧紧地看着公冶启,“不多问我些问题吗?”

他慵懒地舒展着身体。

“现在问我的话,有问必答。”

公冶启将脏污的帕子丢到一旁,翻身上床将莫惊春按到怀里,淡淡说道:“不必,明日醒来,我自会问你。”

莫惊春懒洋洋地歪过脑袋,抵在公冶启的下颚,“你们事情忒多。”

现在,这里头也有公冶启。

摸着小腹的莫惊春想,这还要别的答案吗?

这yin纹都认主认得这么高兴,难道以为是任何人都能如此吗?

如若是yin纹主人不喜欢的对象,即便被强占到深处去,那只会被yin纹彻底木窄干,甭说是认主,命都要舍了去。

莫惊春微蜷缩着身体,摸着吃饱了的小腹,餍足地闭上眼。

这yin纹便是这样阴险的物什,若是没有心悦之人,吃上百回,千回,也是饱腹不得。

可要是有了心悦之人,便会轻易动情,又动欲,即便是天上神仙,也生生要将其拉入污浊不堪的泥里来。

任其百转千回,都脱不得爱欲灼烧。

公冶启看着沉沉睡去的莫惊春,视线却停留在他眉角的绯红。

今日的莫惊春坦白得有些可怕,像是连柔软腹部都在他面前露出的傻兔,半点都不识得眼前是怎样的一头恶兽。

又或者他是知道,更是在故意诱哄。

若是平时的莫惊春,公冶启绝不会这般说。

可今夜的夫子……那就说不准。

然今日莫惊春的狂热,却足够让公冶启心头的兽暂时蛰伏到明日。

明日……

他忍耐了数月,便是为了让莫惊春放松戒备,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主动入怀的时候,这无疑让公冶启已经不想再等!

公冶启将被褥盖到肩上,睁着一双浓墨黑眸,眼里,心底翻涌着多少诡谲的念想,一闭,就再看不见。

莫惊春这一觉睡得非常安逸。

虽然身体有点累,但更像是睡饱吃足的那种散漫舒适爬遍了他的全身,让莫惊春连眼皮都不想抬起。

今日还是休息,不必早起去上值。

莫惊春在迷迷糊糊意识到这点后,翻身又睡了过去。

他的手指拢在另一人精瘦的腰身上,无意识地抚摸了两下。那动作起初很是散漫随意,但是紧接着变得僵硬古怪,指尖又试探着抓挠了一会,绝望地辨认出那确实不是错觉,而是鲜明紧致的皮肤。

莫惊春霍然睁开眼,猛地坐……没坐起来。

他的胳膊搭在那人身上,同时,那人的胳膊也牢牢地拢住莫惊春的腰身,让他没来得及逃开。

年轻帝王似乎压根就没从睡梦中醒来,捉着肆意乱动的“抱枕”亲了亲又蹭了蹭,然后塞到怀里一把抱住,满意地再度睡去。

莫惊春整个人木在帝王怀里,迟缓的脑子开始拼命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

好半晌,掌心搭在小腹上,莫惊春额头抵住公冶启的胸膛,愣是呆木不动,半点都不想承认昨夜记忆里各种撩拨,戏弄,热情的人影是他。

他甚至还吃了那个……还笑嘻嘻地去亲吻那物,活似一个纯洁的亲吻。

可那压根就是世上最不纯洁的事情!

一直紧搂着不动的怀抱总算开始松动,公冶启像是清醒了些,手指下意识地摸到莫惊春光滑的背脊,顺着头发上下抚弄,“夫子。”他低低嘟哝了声,然后趴在莫惊春的肩膀上不动弹了。

莫惊春的身体起初僵硬了许久,在意识到年轻帝王或许真的在困顿睡去后,又慢慢变得柔软。

他还没怎么看过陛下如此困顿的模样。

细密的呼吸扑在莫惊春的脖颈,有点痒,但也很安静。

莫惊春躺在那里,突然有一瞬找不到自己要脱离的理由。他被皇帝抱着,完美得好像两半互相契合的圆,舒适到让他在意识到的那一刻手指都是酥麻,旋即从心里泛起一丝绝望的苦涩。

即便莫惊春万般抗拒,可是不可否认有一瞬,他似乎沦陷了一脚。

他低头看着自己踩进去的那一脚,却只感觉沉重到再抬不起来,被无尽的疲倦拥抱。

莫惊春腰间一痛,两只大手一捉,将他抬起又挪到身上,彼此微微翘起的地方打了个招呼。但莫惊春一个没稳住,鼻子猛地磕到坚硬的胸膛,酸痛的感觉胀得莫惊春一瞬间红了眼。

一只大手拦住他的动作,轻柔地抬起莫惊春的鼻子,“这么红,”一会,公冶启又低低笑道,“圆圆翘翘的,没扁。”

莫惊春:“……”

有着莫名跟孩子一般被哄的错觉。

他从公冶启的掌心挣开,停了半晌,大片的红色从墨发里的耳朵开始蔓延,逐渐爬满莫惊春的背脊。

年轻帝王不醒还好,一醒,莫惊春又立刻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莫惊春过分贪婪又主动,活生生显露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他。

可是他也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因为正如昨夜的公冶启所问,那个莫惊春,难道不也是他吗?

即便是备受控制,可被挖出来的,却也是莫惊春。

只不过是某一面从未被解开束缚的他。

公冶启:“我原以为醒来,夫子就会抽身无情。”他低低笑着,胸膛相贴的两人甚至能够透过胸骨便听到那起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