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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之当晚与太子秉烛夜谈。
以往上课,也会有晚课的,但是今晚讲完了课之后,江淮之还不放人,拉着他喝酒。
这倒是把太子弄得有点紧张,江先生不大喜欢他喝酒的,怎么今晚还亲自给斟满了呢?
江先生也没有拐弯抹角,"卑职问殿下一句,对于太子之位,您怎么看?"
太子便想起了与皇叔的那番话,问道:“是不是皇叔叫先生来问我的?”
“不是,是卑职问。”
太子听得不是皇叔来问,也甚是苦恼,“皇叔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不重要,殿下是怎么想的呢?如今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只是在熬日子,也不定什么时候便大去了,您是太子,陛下驾崩之后,您就要登基了,您就要做皇帝了,您做好准备了吗?或者说,您想当这个皇帝吗?”
太子侧头想了想,“说真心话啊?”
江淮之道:“务必是最真心的一句。”
太子双足提起又重重落地,有种不管不顾的冲动了,“唉,直说了,江先生,我坐不住那张龙椅啊,你给我看过折子,皇叔说那些琐碎事情里头能发现别的事情,可我就是觉得很繁琐,不想再看,我宁可看木工图,看兵器图,都不想处理朝政,你看丞相,来京的时候只有鬓边染霜,现在头发都花白了,那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儿,我怕做不好,更怕做了昏君,但是皇叔没发话,太上皇也没说,我只好是硬着头皮做下去。”
“还有啊,我现在是太子,做事谨小慎微的,唯恐出了差错被人抓住把柄,人坐的位置越高,对他的要求也越高,我实在很怕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总有出差错的一天啊。”
江先生看着他烦恼着急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殿下,您有个好皇叔,他可以让您选择您想做的事情,不必一定要肩负重担,这事交给卑职来办,往后您不用再这样谨小慎微了。”
太子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免是有些感动的,但是他也看着江淮之说:“江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皇叔会怎么做,但难得我如今有些民望了,大家也没小瞧我,希望不要用诋毁我污蔑我这样的方式去解决事情。”
江淮之看着他,眼底饱含了复杂的感情,“我的傻殿下啊,就算卑职有这样的想法,你皇叔也不会同意的。”
说实话,江淮之刚到太子身边的时候,是比较勉强的,他这辈子看的人很多,所以他早就知道殿下无心宝座,也坐不稳。
所以,他给殿下上课,是教他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治国策略。
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地培养他的兴趣。
久而久之,便生了师生情谊,如今他吐了真心话,等事成之后,他便要去辅助四殿下,心里不舍啊。
本以为只是一份差事,最终却动了真情,这也是他之前没料到的。
大殿下,他其实很单纯的。
同时,江淮之也很欣慰,陛下临了弄出来的这场风波,没有让兄弟反目。
或许,陛下觉得走了这步棋,一定会给萧王府添麻烦,也一定会验证为了帝位,会让人丑陋尽露。
只要有人这样做了,那么他也能说服自己,他当初所做一切,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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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也只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