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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叶祈扫了一眼笔记本。
这笔记本上的每一页,对他而言都逾千斤重,一页,一条人命。
当然,他自己写的这页不算。只是在大家都写的时候,顺便一起写上去的。早存死志,他并不想留什么遗言。
乔蓝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宁静的地平线。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我只能选择天空。”
她露出了自见到叶祈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表情。
“这遗言真是你写的?你亲笔?”
叶祈说:“是我。”
“那,为什么这几页都是一样的笔迹字体?这些是一个人写的吧?”乔蓝快速翻动着笔记本。
在这一页的后面几页,有几份不同的遗言,却和这页字迹一样。
叶祈回答:“后面这些,是飞机上的几位烈士。当时他们来晚了,我告诉他们,大家都写了遗书,他们便也每个人留了一份言,通过通讯告诉我,由我代写上去的。”
乔蓝想起来了,当时那架战机的确是后来匆匆赶到的,战士们一到场就入列,并没有写遗书的机会。
原来是早就有人代笔了。
“所以,这份真的是你写的?”乔蓝又翻回到她念的这页。
叶祈点头,“不过,这话不是我说的,这是一首很著名的诗歌。”
“你当时为什么会写这个,你很喜欢这首诗?”
“当时突然想起来,随意写上的。”叶祈反问,“你为什么追问这个?”
乔蓝抿了抿发干的唇。
很慢地,很清晰地回答说:“这首诗让我印象深刻。其实我不太懂。以前上课的时候,有个语文老师,总喜欢念叨这些给我们听。他说,诗是最有力量的情感表达。”
叶祈的表情渐渐有了些惊讶,以及困惑。
“你什么时候的语文老师,姓什么叫什么?”
乔蓝摇头:“忘了。”
叶祈纳闷,“男的女的?姓方吗?”
“忘了。”
男女都能忘?
叶祈困惑消散,突然有点了悟。
下意识觉得乔蓝这丫头怕是又要耍什么古怪,有些警惕起来。
没办法,乔蓝以前给了他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
比如,那坨糊在脸上的冰凉凉的冰淇淋。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
乔蓝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厉害了。
——他听到我说那句话之后,第一反应是核实那老师是谁,说明他很可能认识那个人!
——他还问是不是姓方!
所以,所以……
她继续很认真地说,“我只知道,那位老师曾经说过,当一个人真正能读懂诗,也许他已经……”
她故意停顿下来。
“读懂了世界。”叶祈接话,“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那么一位语文老师的。”
他觉得这丫头依旧神秘得让他看不懂!
她又不是他的同学,按调查出的履历来看,也没有京城生活史,不可能成为那位老师下几届的学生。
却为什么能说出老师的原话?
他盯着她。
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真的很想调查一下她还有什么古怪。
乔蓝却完全忽略掉了叶祈怀疑的审视,此时此刻,心脏激动得差点要从胸腔跳出来。
忍不住深呼吸来平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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