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看到“陌影”二字,眉目间升起一丝希望,探出手指在杯中蘸水,一边在桌上写下“眼下如何”,一边道:“出些力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为楚国人出什么力气?”
申屠罗道:“殿下,咱们在濮阳的兵马已经是死棋,无论楚汉两国最终谁能取胜,濮阳的兵马都不会是他们的敌手,最终不过是为国战死而已。”
“他们是大齐的将士,本就该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段韶沉声道:“难道大都督觉得他们应该缴械投降?”
申屠罗已经用手指在桌上写下“虚与委蛇等待时机”八个字,口中却是叹道:“这自然也是一种选择,可是若想保住大齐皇族血脉,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楚国人需要我们劝降令狐相那边的兵马,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不与他们配合,只怕……!”
“只怕什么?”段韶虽然口中冷厉,但看着桌上的水字,又看向申屠罗,心领神会点点头。
申屠罗道:“只怕楚国人心生恶念,对殿下不利。殿下如果真的让令狐相解散了兵马,为他们做了些事情,楚国人也不会无动于衷。臣明日会找齐宁,和他讲条件说明白,他是楚国皇帝的宠臣,和他达成协议,就如同和楚国达成了协议,殿下,事已至此,我们也无需与他们硬拼了,大可以想想应该向他们提出哪些条件。”
段韶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任何头绪,大都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申屠罗与段韶正在商议之时,夜色之下,几匹快马正停在了会泽城县衙门前,马上几人都是清一色披着黑色的大披风,头戴斗笠,下马的动作整齐干脆,守卫在县衙门前的兵士早已经拦在正门前,有人已经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其中一名斗笠人上前去,沉声道:“奉命传旨,要立刻面见护国公!”
守卫一听是皇帝有旨,身体微躬,小心翼翼问道:“是……宫里的人?”
斗笠人身后,一名身材矮胖的黑衣人抬手将斗笠向上挑了挑,露出一张胖乎乎的脸庞,大圆脸上的那一双眼睛显得十分细小,声音温和:“劳烦通禀,就说曲小苍奉旨求见!”
卫兵不敢耽搁,迅速去禀报,没过多久,便见到轩辕破快步迎出来,曲小苍和手下几人见到轩辕破,立时都迎上去拱手道:“拜见大师兄!”
轩辕破见到曲小苍等人,却也很是欢喜,微微颔首,扫见边上一人,诧异道:“小师弟?”那人却正是破军校尉严凌岘,拱手道:“大师兄!”
神侯府的人突然来到会泽县城,还真是让轩辕破大感诧异,也不多言,抬手道:“小公爷正在等候,二师弟,小师弟,你们随我去见小国公,其他人暂且等候。”将众人带入县衙内,其他几人留在院内等候,只带了曲小苍和严凌岘去见齐宁。
齐宁本来与轩辕破正在议事,突然得报曲小苍求见,也确实大感诧异,等到几人到了厅内,齐宁已经起身笑道:“二师兄,你们怎地来了?”
曲小苍和严凌岘上前拜见过,四下里瞧了瞧,见到并无其他杂人,曲小苍这才轻声道:“国公,我们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召回国公,速速返京议事!”
“返京议事?”齐宁问道:“可是因为齐国人?”
曲小苍摇头道:“具体何事,属下并不是十分清楚,只不过……!”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属下面见圣上之时,发现圣上的气色很不好,似乎……患病在身!”
齐宁骤然色变,失声道:“患病?”担忧心起,立刻问道:“可是因为最近政事太多,皇上没有好好歇息,所以……!”
“属下不敢妄言。”曲小苍道:“皇上气色不好,看上去虚弱无力,而且……说话也没什么气力,召见属下时,也没有多说,只让属下带人前来召回国公,说有机密要事相商,还让国公尽快赶回去。”
轩辕破皱眉道:“二师弟,你也是略通歧黄之术,难道看不出皇上微恙是何原因?”
“大师兄,我只能看出皇上可能患病,但究竟是何病症,实难看出来。”曲小苍叹道:“皇上急召国公回京,很可能与龙体有恙有关联。”
齐宁微一沉吟,才道:“皇上派了迟凤典领兵前来,你可知晓?”
“属下知道迟凤典带兵离京。”曲小苍道:“迟凤典离京次日,圣上便召见了我,派我们前来,而且再三叮嘱,定要确保国公安危,断不容有任何闪失,所以属下这才带了神侯府数名精锐前来。”又向轩辕破道:“大师兄,此番你也要一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