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了这次行动,卑将已经做好了诸多准备。”沈凉秋解释道:“咱们……!”
齐宁却是抬起手,没有让沈凉秋继续说下去,沈凉秋一怔,齐宁已经淡淡道:“沈将军,你得到的消息,是这两人带过来的。”身体往前倾,目光如刀,从那两人脸上扫过,缓缓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二人没有说谎?如果你们是受了黑虎鲨的嘱咐,将计就计,设下圈套等我们上钩,我们的行动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两人面色骤变,几乎是齐声道:“不敢,我们……我们绝不敢说半句假话。”匍匐在地,十分惊恐。
“你们又如何证明没有说假话?”齐宁声音依然发冷。
两人依旧都是趴在地上,却都抬起头,一人道:“我们的家眷都在陆上,沈……沈将军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弃暗投明,可保我们的家小安然无恙,我们……我们绝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小的们跟着他们下海,只是……只是想求一碗饭吃,从未想过与朝廷作对。”另一人也是战战兢兢道:“黑虎鲨胆大包天,处处与水师为难,小的知道他迟早要……要被朝廷抓住,绝不想和他一起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而且沈将军还答应我们,只要……只要抓住了黑虎鲨,可保我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将军没有骗你们。”齐宁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莫说家人衣食无忧,本侯还可以向你们保证,弄个一官半职绝无问题。”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两人叩头如蒜。
“可是你们更要知道,如果你们有一字虚言,你们的脑袋固然保不住,就算是你们家人的脑袋,那可都要被你们连累。”齐宁面带微笑:“而且即使你们被处刑之后,老百姓知道你们是海匪,一直祸害他们,死后都不会饶过你们。”
“不敢,侯爷,小的们拿全家人性命担保,没有一句假话。”
齐宁脸色陡然一愣,沉声道:“那好,我问你们,你们刚才还说,黑虎鲨手底下的人化整为零,分落在各处,你们连其他几股海匪的行踪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黑虎鲨的下落?前番你们送来消息,黑虎鲨有病在身,瞒住手底下的人,要找一个偏僻之所养病,既然要瞒住手底下的人,却为何偏偏没有瞒过你们?”他忽地探手出去,“呛”的一声,竟是顺手拔出了立在自己身边的唐辉佩刀,唐辉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得刀光一闪,刀锋已经抵在了其中一名探子的脑壳上。
唐辉和祝硕见此情景,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知道锦衣候今日会亲临军营,第一眼看到齐宁的时候,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这小侯爷实在太过年轻,虽然心里对齐宁没有什么钦佩敬畏之心,但也并无什么坏的印象。
但齐宁这时候突然露出一手,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唐辉和祝硕都是水师中的勇将,身手也都不赖,虽然是猝不及备,但被小侯爷如此轻而易举地抽走佩刀,还是让人感到惊讶。
那探子被刀锋抵着脑壳,浑身一哆嗦,脸色煞白。
“本侯看到你们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满嘴谎话。”齐宁冷笑道:“想逃过本侯的眼睛,那可不容易,你们为何要在这里编造谎言,到底要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沈凉秋三人都显出诧异之色,却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侯爷,小的……小的没有说谎……!”那人额头已经是冷汗直冒,声音发颤:“小的知道黑虎鲨行踪,是……是因为一名大夫……!”
“大夫?”
“是……!”那人瞳孔中满是惊惧之色:“黑虎鲨做了首领之后,就……就从岸上劫持了几名大夫过去。以前咱们在海上漂流,经常有人患病,却无法医治,只要患了重症,几乎就已经……已经是死了,每年……每年都有十几条人命是断送在疾病之下……!”见齐宁盯着自己眼睛,忙接着道:“以前没人管这事,死了就死了,黑虎鲨觉着每年这么死人不是法子,所以……所以劫持大夫给我们瞧病……!”
齐宁看向沈凉秋,沈凉秋微点头道:“侯爷,这个确实不假。此前海匪登岸劫掠,除了物资财物,多是劫走女人,黑虎鲨带人登岸两次,事后统计,确实被他们劫走了几名大夫,被劫和失踪人口的名单现在还有保存,能够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