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迦罗愕然。
他们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园,居然要付租金了?!这几乎是耻辱!
偏偏萧暥还没意识到危险,得意地摆着大尾巴继续道,“也就是说,土地所有权是我的,你们每年交给我马匹、牛羊作为租金,就可以继续在漠南王庭生活,我也能创点收入。”
他算盘打得是哐哐响,每年收的租金正好给沧州城的戍边将士改善生活,升级装备。而北狄人每年要付出大额租金,就可以很大程度上削弱敌人的实力。
阿迦罗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恨不能立刻把这只狡猾的狐狸按倒在胡桌上连皮带肉囫囵吞了!
“不要冲动,大单于。”萧暥终于察觉到他眼中的怒火,谨慎地瞥了眼山下。
山下,魏西陵率军巍然肃立。
阿迦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野火,哑声道:“萧暥,你不要欺人太甚。”
第一条看来是谈不拢了,萧暥表示不如搁置争议,先说第二条。他这个人向来很好说话。
“好。”阿迦罗道,“第二,你是我的妻子,你要跟我回草原生活。”
萧暥一口老血:“不行!”
“为什么不行?”阿迦罗道。
萧暥耐心解释,月神庙那次我不知道是结婚,你那行为属于骗婚,不能算的嗷!
“而且我已经和西陵成婚了!”
“什么!”阿迦罗额头青筋突起,霍然站起身,“那个小白脸?他把你睡了?!”
萧暥拖起大尾巴,纠正道,“是我睡了他。”
呯的一声,面前的胡桌顿时被砸地稀碎。阿迦罗眼中爆起火苗,大步跨到萧暥面前。
山梁下,魏西陵见状一声令下,飞羽营跃马而上。
与此同时,朝戈手一挥,数百北狄战士弯刀出鞘。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大单于,不要冲动!”萧暥手暗暗扣上腰间短刃,赶紧道。一边向山下挥手,表示没事,不要紧张。
此刻,阿迦罗琥珀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喜欢你,超过世间一切,你是我的星辰和月亮,你却背着我和别人成婚?”
萧暥道:“阿迦罗,我喜欢他,也超过世间一切的喜欢,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阿迦罗一愣,随即脸上流露出挣扎痛苦之色,“但我不接受三个人在一起。”
萧暥被一个雷劈到了,他也无法接受啊!
“所以我允许你,半年生活在草原,半年和那小白脸在一起。”阿迦罗郑重道,“这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让步了。”
萧暥:……
但第一个条件谈崩了,若是第二个再谈崩,萧暥知道那就没得谈了。
这就意味着在面对苍炎大军前,他们要先和阿迦罗决战,这正中了风长离的下怀。
考虑到这些,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半年住在草原有点久,要不这样,每年我抽两个月来草原,其他月份就留在中原。”
谁知阿迦罗闻言眉头一皱,问:“萧暥,除了那个小白脸,你在中原到底还有几个男人?”
***
朔风呼啸,沙尘漫天
自从离开精山国后,向西北行五百余里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墨辞一行十余人,已在戈壁摊上跋涉了数日。
到了第五天,戈壁滩上下起了雪。茫茫风沙,漫漫飞雪,迷糊了视线。
“玄首,你看那里!”就在这时一名探路的弟子站在岩石上,举鞭遥指西北方。
墨辞凝目望去,就见苍茫的天穹下,隐隐露出一片黝黑的山脊,如一条黑龙横卧在戈壁滩上。
墨辞心中一惊,这莫非就是沧岚山?
传说当年景皇帝兴兵西征大夏国,行至沧岚山前陷入险境,差点全军覆没,多亏随军的帝师虚瑶子,才得以化险为夷。
“走,看看去。”墨辞道
入夜时分,众人终于到了山脚下。
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嶙峋的山石上,反射着青粼粼的幽光。
“咴律律~”
就在这时,墨辞胯下的战马忽然喘着粗气,焦躁不安起来。
墨辞心忖:前面的山口莫非有什么东西,让马匹受惊不肯进前。
就在这时,他右手上的玄首指环也开始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他眉头一皱,“拿冷焰来。”
片刻,一支冷焰掠空而起,在夜幕中划出一道明亮的抛物线。
火光照处,就见山口前的黑暗中无声地坐着几个人。
墨辞跨下马,当先走上前去。
那几个人都穿着波斯长袍,看模样像是西域的商贾。
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惨白的脸色,眼睛惊恐地大睁着,眼窝鼻孔里都流出黑色的污血。
是几个死人。
一名玄门弟子看到一具死尸手中握着通关文谍,就要探手取看。
“这几个人死法诡异,不要靠近!”墨辞喝令道。
但是已经太晚了,他话音未落,那死者的嘴巴诡异地张,窜出一条手指粗的火红色蜈蚣。
“闪开!”墨辞一剑扫过,当空将那条蜈蚣一断为二!
与此同时,那具死尸就像一个盛满脓血的皮袋子般垮塌下来。
无数火红的蜈蚣从腥臭扑鼻的脓血中爬出来。密密麻麻地让人头皮发麻。
“血蜈蚣!举火!”
一团火焰在山口腾地燃起。
“快!撤进山谷去!”
众人赶紧从山口进入,踏着积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就听见脚下的沙石发出簌簌声响。
“玄首,沙子在流动!”
墨辞立即擦亮一个火折。
火光下,就见沙地像沸腾的水般翻涌起伏。
流沙下仿佛有什么东西?
墨辞又擦亮一个火折正要细看,冷不防身子一沉,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般,消失在了翻涌的沙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