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真的只是想对付风长离么?你就没有一点私心?’
魏瑄搁下笔,按了按太阳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声音幽幽地窃笑着,‘如果能把魏西陵和风长离一起除掉,岂不是更好?’
“闭嘴!”魏瑄手背青筋梗起,“朕不会对皇叔下手。”
‘只要魏西陵还活着,他就不会长久留在你身边,除非你把他禁锢一生,你能吗?嘿嘿……’
***
漠北
夏日,起伏的山峦上遍布一片青青碧草,风吹草低,时而能看到成群的牛羊。
而在草坡后的岩崖下,则充斥着血腥、暴戾和残酷的搏斗。
一名苍炎嚎叫一声,手中长剑撕裂了空气,发出锐利的尖啸长剑,毫不费力地刺穿了另一名苍炎的身体。那苍炎士兵却忽然探手握紧了锋利的剑刃,任凭对手奋力抽剑,他的左手死死握住了剑身,手背上青筋暴起,有粘稠腥臭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右手一刀回荡,锋利的钢刀斜斩而过,猩红的切口边沿露出两排森森白骨,白骨间赫然一颗搏动的心脏……
格斗场上,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风长离漠然站在看台上,这些苍炎还需要训练,彻底摆脱残存的人性,才能成为一支足够凶残、战无不胜的军队。
就在这时,一只渡鸦在岩崖间打了几个盘旋,落在了看台的兽骨扶手上。
风长离取下信笺,阅毕淡淡道:“看来大都尉的机会就要到了。”
“什么机会?”赫连因迫切问
“萧暥入狱。”
“好!兔死狗烹,他也有今天!”
“皇帝心念萧暥,将他下狱不过是诱饵罢了。”风长离若有所思道,“依我看,他是想诱使魏西陵等人劫狱,从而一网打尽。”
“皇帝和魏西陵不合?”赫连因搓手道,这倒是个好消息。
“试想,倘若当年萧暥拥立魏西陵为帝,又会如何?为君者,很少能做到用人不疑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情场之对手。于情于势,皇帝迟早要对付魏西陵的。这就是我们等待的机会。”
“但魏西陵向来沉稳,他真的会去劫狱?”赫连因不相信道。
“心之所属,情之所困,他也会做不理智之事。”风长离思忖着,“机会难得,倘若魏西陵真的事败下狱,就是我们入主中原的时机。”
***
“伍胜,看,前面好像有个人!”叫做王睿的士兵推了推同伴道。
半年前,他们被魏西陵派到漠北刺探军情,却因为在茫茫戈壁上迷了路,直到最近才找到北狄人的营地。
“走,过去看看!”
草丛里脸朝下倒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像是徒步走了很长的路。
伍胜将他翻了过来,想探探他的鼻息。
这一看之下,纵使是沙场上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士兵也不由悚然心惊。
这是一张被剥去了面皮的脸,五官模糊成一片。
“水……”魏燮低声□□道。
“这……这是个活人吗?”王睿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伍胜已经反应过来,取下水囊给他灌了几口。
魏燮这才悠悠醒转过来,仰面躺在草地上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就看到蓝天下飞翔的苍鹰。
“我……还活着吗?”
原来,前一阵赫连因叛乱,魏燮乘乱逃出了北狄大营,他一路向南狂奔,直到力尽昏厥。
“你会说中原话,你是何人?”伍胜问道。
魏燮顺势攀着他的肩坐了起来,“破虏将军魏燮,带我回沧州城,我有重要军情禀报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