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走廊两侧的椭圆相框不同,这幅画像是全身像,上面画着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性,站立在一片暗红色的玫瑰花背景中。然而这位女性的面部却被笼罩在一层黑纱下。
走廊两侧的安德烈先祖画像都以统一的格式标注了其姓名和所处时代,但这幅怪异的女性全身像下面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ведьма(魔女)
这奇怪的东西立刻引起郝仁的兴趣,他开始研究两旁的人物画像以及画像下面的介绍文字,终于确认在他左手边挂着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安德烈先祖有史可考的第一位祖先,而眼前墙上挂着的这个把脸挡上的女子应该并非安德烈家族的成员。
她并不是这个家族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是被简简单单地标注为“魔女”,却被挂在比所有安德烈祖先都要靠前的起始位置。
郝仁刚想回去招呼薇薇安等人来看看这里的情况,却突然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嘈杂声。
那声音似乎是从城堡更高层的某个房间传来的,虽然在层层厚墙的阻隔下已经相当微弱但还是能听清楚。它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嚎啕大哭,中间又夹杂着摔烂杯盘碗碟的脆响,还有家具翻倒的巨大声音,而在这些声音中间还有很多人呼喝、劝阻、惊叫的杂响。这阵乱哄哄的动静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才平息下来,最后郝仁隐隐约约听到了关上沉重铁门的声音,一切杂音就此被隔绝起来。
郝仁突然感觉到身旁多了个陌生人的气息,立刻警觉地一扭头,结果顿时吓了一跳: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跟个游魂似的在那站着!
等他定睛细看才发现这不是游魂,而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裙、枯瘦如柴的年轻姑娘。对方似乎生有重病,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即便站在那里也不由自主地晃来晃去,她缩着肩膀看了郝仁一会,突然撩开垂在脸前的长发,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听到楼上的声音了吧?”
郝仁拍拍胸口,心说哪怕自己经历过异世界战争再遇上眼前这种情况果然还是毛毛的:这两种恐怖压根不是一个画风,经验好像不能累加。随后他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姑娘:“额……你是?”
他不认识眼前这人,但根据对方的穿着判断这应该不是城堡里的仆人。
年轻姑娘似乎没听到郝仁的话,只是侧耳听着楼上的动静,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那是我弟弟……嘻……安德烈家最后一个男丁啦,如果他不能撑过今年,这座监狱就该塌啦!”
随后她突然抬头盯着郝仁:“你们是来抓鬼的?”
“额……算是吧。”郝仁让对方那泛白的眼珠盯的有点发毛,他意识到眼前这姑娘的神智可能有问题,这时候只想赶紧敷衍两句赶紧离开。
“嘻——又是来骗我家钱的……”年轻姑娘嘻嘻笑起来,“好呀,好呀,都是遭诅咒的东西,你们都骗走好啦……魔女饶不了我们,也饶不了你们……都骗走好啦!”
郝仁耳朵一竖:“魔女到底是哪位?”
但这时候眼前这姑娘的疯病好像已经发作起来,她不再搭理郝仁的问话,而是嘀嘀咕咕地渐行渐远,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嘴里冒出来:“……钱是骗来的,也是要被骗走的……花不完的钱,死不完的人……监狱要塌啦,要塌啦,要塌啦……”